几天后,韩雪被接回家中休养,在家里养病比在医院里方便,想吃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干什么也没人看着。东东正好有时间天天陪在身边,韩雪虽然受了伤,可心里反而觉得这段时光特别的幸福。
今天早饭以后,妻子坐在一边陪着东东在书房里作画,这幅作品叫《雁门关外》,他已经构思了一段时间,今天不觉突然有了灵感。任何一部成功的作品其实都离不开灵感的提示,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在里面,那么这个作品也就会缺少最重要的东西——活力,或者说是生命力。
这时电话铃响起来,东东放下画笔去接电话,平时这种活都是妻子的,因为没有人会找他,只要有电话一般都是找她的,可现在她不方便,也只好由他去接了。不过这个电话还真让他给接着了,因为电话是徐有财打来的,他奇怪这个家伙倒是挺灵的,竟然能打听到他家里的电话。几句话之后,他又回到书房继续作画,妻子问是谁,他只说是打错了。午饭之后,东东借口出去采购食品,独自开车离开家。
体育场门口;徐有财东张西望,不时看看表,他与东东约好下午二点准时在这见面。差不多时间,东东的车缓缓停在面前。
“哎呀!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徐有财点头哈腰。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事说吧?”东东连车都没下,就在窗口问道。
“噢,是这样,这几天,我的腰突然疼得厉害,我听说北京有一家专门治疗腰伤的医院”徐有财又在重复老话题。
东东一摆手,打断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来钱很容易啊?”
“刘同志,不,刘先生,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
“好啦!说吧,还要多少?”东东已经很不耐烦了。
“嗯,这去北京到底需要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那好,你回去慢慢算,算好了再给我来电话”东东发动车子。
“要不这样”徐有财急了,道:“您再给我二万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可以,不过现在给不了你,我有张存折十天后才能到期,等十天后,你再给我打电话吧”东东说完开动车子。
“好,一言为定,我就等您十天!”徐有财冲着轿车的背影喊道。
东东路过商店购买了所需之物,然后又打了个电话,这才回去。
第二天上午九时;东东来到海滨公园,在东石亭前面的长椅上,早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当那人看见东东时急忙迎上来,这个人正是袁浩。不过奇怪的是,他一句话不说,只是不停地打着手势,更奇怪的是,东东也是在用手势回应着。其实这就是东东对他的要求,袁浩口音里的东北味太浓,所以东东便要求他,只要是他让他出来办事,他就是一个哑巴。在这一点上,袁浩不必刻意摹仿,他的哑语水平可以说比他的口语都流利。他们此刻完全就是两个哑巴在聊天,更绝的是,他们俩的手语都经过了改造,这在许多年前的监狱里就完成了,即使遇到其他真正的聋哑人都看不懂他们在交谈什么,也许如同外语和汉语的区别,可能他们用得就是外国哑语。
东东特意问到了妹妹,袁浩毫不隐瞒地告诉说他们现在的感情发展的很好,而且已经住在了一起。东东也很高兴,从心里祝福他们幸福快乐,最后;他将一个秘密的任务交给了他。对于袁浩来说,能为东东去做事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今天凌晨三点钟,一辆吉普车安静停在兴隆北巷的一个转弯处,车上只有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袁浩。他目不转睛盯着寂静的街面,这条路上没有几盏灯,基本上是明一段,暗一段。寂寞的等待让他有点烦躁,他取出香烟,不过只是看看又放了回去,他是想起了东东告诫的话。这辆车是他两小时之前偷的,目的是用它做一件事,等事成之后还要把这辆车扔掉,所以他不能在车里留下任何的痕迹。
三点四十分钟时,当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由东向西从他眼前经过时,他立刻精神一振,因为他就是在等这个人,他跟踪此人已经有三天了,这里是对方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对方在自来水公司上班,而且长年倒班,这个星期上的都是从凌晨四点钟至中午十二点钟的早班,这个男人就是徐有财。袁浩目测了一下距离,对方骑自行车已经行出去大约五十米,这才发动车子,缓缓向前。等与对方的距离拉大到一百米时,他加快车速,此时的路面除了他们以外,再无其他车辆,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将吉普车时速加大到了九十公里,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也就在眨目之间,一声沉闷的巨响,徐有财竟然被撞飞到了半空,并且连着翻了两个跟斗一头栽到路边的人行道上,自行车也成了麻花。吉普车并未减速,转眼便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今天天还不亮,东东就把车开了出来,韩雪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红色t恤衫,黑色一步裙,一双绣着金花的高跟鞋,显得特别秀丽妩媚。上车时,东东担心她的脚伤还没有好利索,急忙扶住她。他们这么早出门是为了参加一个约会,因为昨天张延年打来一个电话,约他们去北京参加一个小型的笔友会,为了赶时间,只好早走。在发动车子之前,东东非常注目地看着妻子,从长发看到上衣,从上衣看到裙子,再看到雪白的双膝和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