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殿内,殿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人,本应该在内殿休息的禾曦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丑儿站在檐下。
此时禾曦正举着宫灯往前走着,这是一个狭长的甬道,两侧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就连地面都是有些潮湿的。
禾曦伸出手指来,在墙面上触摸了一下,只觉得湿滑黏腻,她侧耳凝神了片刻,也听不见有任何的声音,寂静的好像是要与世隔绝了一般,她深吸一起,提起裙摆朝着前方走去,正在这个时候,忽听闻洞口有撞击的声音,三短一长。
是暗号!有人来了——
禾曦立马转身朝着出口走去,片刻的功夫已然到了出口,禾曦吹吸了宫灯,将宫灯放在了暗道的转角处,这才侧身闪了出来。
如意一脸的急色,快速的道:“陛下带着大皇子来了,已经过了正门了。”
正在此时,只听得丑儿高声的道:“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大皇子,万福金安。”
禾曦一怔,对着无如意使了一个眼色,便朝着外面走出去,但是往前走了两步,便恍然顿住,她的一双绣鞋上,沾满了青苔和水渍。
隐隐能听见拓跋琛的声音道:“大皇子思念母妃,曦才人可是在?”
丑儿有些迟疑的道:“回禀陛下,今日小主和奴婢们打扫宫殿,许是累着了,此时应该是正休息呢。”
拓跋琛一听说要打扫宫殿,眉心有些不满的蹙了蹙,他转首环顾,果然见得许多陈年老旧的桌椅都摆在院子中,树枝上还晾着帐子。
他不可置否,屋内如意已经将那密道的石门关上了,禾曦当机立断,伸手便将绣鞋褪了去,露出了纤细白嫩的脚,青石板的地面上还有着丝丝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的蜷缩起脚趾来。
脚趾圆润,隐在有些微长的裙摆下,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她来不及细想,便光着脚朝着外面走去,拓跋琛正打量着这院中的陈设,只听见一声欢快的童音在耳边响起:“母妃!”
声音清脆,发声也清晰,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念叨了多少遍,紧接着自己的掌心一空,小团子一样的拓跋麟便小旋风一样的冲了过去。
他迈着小短腿,直奔向禾曦,禾曦怕他被高高的宫门绊倒,也来不及行礼,忙快步走出来,俯下身子将他接进了怀里,拓跋麟心满意足的在禾曦的怀中蹭了蹭,甜甜的叫到:“母妃,麟儿想——”
禾曦的眼眶蓦地的就红了,她满是爱怜的拍了拍拓跋麟的小脑袋,将他从自己怀中拉出来,这才垂眸对着拓跋琛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拓跋琛似乎觉得自己方才并没有听见脚步声,低头打量,这才发现禾曦竟赤着脚跑了出来,见拓跋琛看向自己,禾曦不自觉后退了半步,脸上也有一些隐隐的局促。
拓跋琛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些燥热的情绪,他将脸别过去,看向院中的杂草,已经被人除去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随着微风摆动着。
半晌他冷冷的道:“麟儿吵着要见你,朕便带着他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母子说说话,半个时辰后朕会将他带走。”
他语气中已然没有了之前在冰泉宫中的那种阴鸷,只是依旧是冷漠的,见禾曦点了点头,他便自顾自的坐在了院中一个废旧的案几旁边了。
丑儿有些不明所以,想看看禾曦,但是见到禾曦竟然一心将心思扑在拓跋麟的身上,先是看看他的小手,再看看他的小脸,忙乎的不亦乐乎,全然不将拓跋琛放在眼里。
拓跋琛也很是奇怪,远远的坐着,好像是个无事人一样。
拓跋麟紧紧的抱着禾曦的脖颈,小声道:“母妃,母妃。”
好像是不知道疲倦一般,一声一声的叫喊着,叫的禾曦的心也跟软了,她佯装恼怒的道:“麟儿在太妃奶奶那里是不是不乖了?有没有闹到太妃奶奶?”
拓跋麟一双眼睛根本不敢看禾曦,滴溜溜的转着,似乎是对禾曦鬓发上的一根朴实无华的银簪子有兴趣,伸手想要去够,被禾曦将小手拉下来,她颇有些无奈的道:“麟儿,你若是在这样胡闹,母妃便要生气了,便再也不会见麟儿了。”
拓跋麟见禾曦当真是有些生气了,有些悻悻的放下小手,只拿着眼睛偷偷的瞧着禾曦,禾曦被他这般无辜的目光盯着,一时间哪里还有什么火气。
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语重心长的道:“麟儿,母妃现在不能将你带着身边,你要好好的听话知不知道,这事第一次,你父皇还有太妃奶奶能容忍你胡闹,后面若是再这样,我们母子真的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拓跋麟歪着小脑袋听的认真,禾曦轻叹一声,也觉的自己多此一举了,麟儿才多大,怎么能听得懂这些,然而她却忽略了,这个孩子从小在罪奴所长大,痴痴傻傻的李金贵或许别的没有教会他,但是不让他吵,不让他闹,也是他能活下来的原因。
他小小的心中虽然不明白禾曦其他的话,但是却理解了禾曦的意思,不能闹。
母子两个的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半个时辰便犹如白驹过隙,飞快的闪过了,拓跋麟见到拓跋琛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有些畏缩,禾曦将他放下来,朝着拓跋琛的方向轻轻的推了一下,眼神中都是鼓励和慈爱。
拓跋麟抠了抠手指,似是有不甘,但是步伐确是听话的朝着拓跋琛走去的,只是一步三回头,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看的一旁的如意都暗暗的摸了摸眼泪,拓跋琛拉过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