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非人部恢复了本庞海的出海作业。
绯缡的落叶号在一个明媚的早上,开始了它的海下首航。
金部长和柯首席坐镇比芒山,查老师和李骠等人值守伯劳黑崖,非人部整个部门为她护航。
始临的通桥要塞也特地留出非人部的专用信道,以保证一有意外,就可以最及时地沟通反馈,帮助调动护卫军的救援力量。
这是事故发生后首次恢复作业的罗望通行惯例。
绯缡带上了两组猎手机器人,独自下到大陆架浅缘观察站。作为非人部安全司的最高负责人,她将第一个开始浅缘站的排班值守。
“柯首席,你的花已经被值守机器人自动降解了。”绯缡尽责地检视观察站穹屋内部。
“看来,我下一班去,要带一束新的。”
“查哥,我和你的东西都完好。”
“好咧,还是我和晏姐最明智,不整首席那种娇花。”
“徐长官,本庞海戎野大陆架浅缘观察站,一切运行良好。”
通桥要塞的轮值指挥官徐进才在通讯投影屏里笑:“收到。”
浅缘观察站的画面今天推在监控屏的最前端大图框中,徐进才这趟班格外仔细,他认真盯着绯缡在她的监控屏前忙碌工作,大陆架斜坡上的海草慢悠悠地随波摇曳,一个小时后他才按规定享受一段茶歇。
蕲长恭将他的工作椅顶上了徐进才刚刚的位置。
“蕲哥。”徐进才笑嘻嘻地递过去一杯茶,“商副司家自己种的花茶,尝尝。”
“我有。”蕲长恭瞥了一眼,接过来,“商副司给陆七区的训练队带了一篮子,每人都分了。”
“味道很不错的。”
“嗯。”蕲长恭抿了一口茶,还真不错,清香有余韵。
再瞄上大监控屏,绯缡肃容专注,共享过来的环境监测数据十分好,她的生理数据也十分平稳。
据说这茶是她教机器管家晾晒的,日子看来过得很红火。
今天按规程阵仗大,连他这个始临高地的总防卫长都来盯一眼,但蕲长恭知道,大体上不会有意外之事。
本庞海台原的热液经几个部门联合专家组的研究,成因演变的模型还未完全吃透,需要更多的近距离观察数据。但这位商大嫂子在事发时紧急扔进台原的两台猎手却发挥了奇效,在它们被冲击流彻底摧毁之前,提供了最接近事发现场的观察数据。
两台猎手在热液喷发的时候,外加强能量转换功能短时激活,并根据能量溯源地图拓印了喷发现场的五根地下热液丝图。
这些数据经过近两个月的分析,至少能让专家组得出一个确切的观点,热液泉就像深埋在海床之下的菌丝一样,泉眼爆发之际,犹如菌丝发育到成菇条件。台原一经热液破土,底下的泉流路径即为成熟路径,下一次同样的路径上再次孕育这种热液蘑菇的机率极大。同时,这种热液泉在海床之下也寻隙流动,或者烧熔出新的路径,它完全能流动到别的海格区,一旦时机合适,它可以在别的地方冒头。
但现在,就像长过蘑菇的土地一样,这一季过去了。热液转入海床下继续生长发展。专家组几经确认,本庞海台原热液进入平缓的地下发育期。
也就是说,十万丘和台原地区近期再次爆发热液涌泉的可能性,接近为零。
宜家宜室,允文允武。胆大心细人又狠。
蕲长恭瞄两眼绯缡,她也给她自己放茶歇了,此刻正拿起一个剔透的鱼骨样物件,半低着头,一刀一刀刻。
走行商的后代,即使养到了贵家千金,骨子里的路数还是够机谨,不愧乃祖风范。
蕲长恭半偏头,将视线一半罩着监控大屏,一半投向休息工位上的徐进才。
“阿才,”他聊了几句闲篇,“最近怎样?”
“蕲哥,挺好的呀。”
“前几天我碰到你以前的头儿。”
“烈哥呀,他来咱始临开会?我前天轮休,没守这里,莫不是就这样错过了我烈哥?”
“不是来始临,在陆七区碰到的。”
徐进才立马羡慕,他知道蕲长恭和他以前的指挥官上司方烈都在陆七区带着精锐训练那新式罗机。“蕲哥,你们最近训练忙啊。我烈哥怎么样,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在荣欣过得滋润,你别操心他。他在操心你。”
徐进才奇道:“烈哥操心我,啥事?”他不由一抖,“不会是荣欣那位小花嫂子又要到始临借地盘干嘛呢,叫烈哥来传话?反正这回我再也不去擦地了。”
蕲长恭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凤花儿最近可忙碌了,领了宣传部的一项会议精神,小规模地组织了两场联谊会。
头一场借着欢迎到我家的活动,邀请了组织部宣传部好些相熟的第二军团姑娘们,办了个家庭游田会,当日申请了驻扎在荣欣的护卫军防卫团官兵负责姑娘们的安全,又请了官兵一起吃饭,把个方烈哄得最近老鞍前马后替凤花儿以及她身后的宣传部说好话儿。
第二场,凤花儿说,木拉拉家属村里的新嫂子们过得咋样啦,第二军团一起来的姑娘们普遍反映,很想她们啦,希望约个日子叙个旧。木拉拉家属村里的新嫂子们连忙向木拉拉大营堡说,她们想请一舰来的姐妹们在村里唠唠嗑吃吃饭,办个小范围的简餐会,但当日还需一些官兵兄弟来帮忙张罗场地。
蕲长恭大手一挥,家属村里已婚的兄弟是主家,主家开宴待客,得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