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挂哭丧着脸,在篱笆院门外探头往里张望。院门没锁,他是个很老实的人,脚尖抬前抬后要进不进的,硬是徘徊在门外。
他也不敢高声喊,怕招来隔壁的兄弟看过来。
小院光秃秃的,地上连片垃圾都没有,游挂想趁做好事捡垃圾进去的借口都没有。
房门忽然打开了。
铁连一声哎呦:“瓜子,你吓人啊,干嘛呢。”
“铁子哥。”游挂赶紧推开院门,快速闪进去。走到穹屋门槛下,才贴着铁连小声问,“队长在里面吗?”
“瞅你这小样。”铁连一笑,转开半个身体,朝里喊,“老大,瓜子来啦。”
游挂急得眼睛乱瞟,想叫铁连轻点声,又不知怎么说,赶紧朝门内探看,扯开一个干干的笑容,先小声问候:“队长,你在呢。”
“进来吧。”铁连一扯他。
俞白拎着一只靴,从床沿口转过头来:“瓜子,找我?”
“哎,哎。”游挂搓着手,想说什么,又斯斯艾艾地看向铁连。
“我回避啊?”铁连噢一声,“正好我出去窜门去了。”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游挂忙忙摇头,人还实诚,挡在了房门背后,弄得铁连啼笑皆非。
“铁子你戏弄他干什么?”俞白一声笑骂,招手道,“瓜子,你为新队的事吧?”
“哎,哎。”游挂捣着头,人在俞白的示意下坐到对面铁连的床边,立马诉苦,“老大,你咋推荐我嘛,我不行的。”
俞白将脚套进靴子里,转了转脚踝,瞅着游挂,好笑道:“瓜子,咱队里,你这次和铁子一样都达到了牧器中等sān_jí,我不推荐你们两个,难道把你们留在队里屈才?”
“我,”游挂慌里慌张和行,我比铁子哥差远了,没人听我的,新队我真管不来的,老大,我还在老队,成不成?”
“老队,我很老了么。”俞白笑睨游挂,“瓜子,你放心大胆出去。你和铁子,出事故的时候一起力挽狂澜,兄弟们都看在眼里,都服气,出去组了新队,你想那些人都是后拉子队伍解散出来的,一年都没干出什么出色的作业来,他们敢不服你?不服就把他们装泡球扔到海底去,弄几遭就服了。你又不是草包,你是有真本事的,还不服?”
“啊?”游挂懵道。
“瓜子。”铁连走过去,搭肩拍拍游挂,“老大替咱俩都打算到了,咱俩出去带新队,那些货都是垫底队伍的,整体综合实力肯定不好看,老大怕我们以后吃不上饭,非人部的活让咱俩也去,一开始能打个饥荒,有个起步的活路。”
“真的?”游挂睁大眼。
“铁子,你说这么可怜,又要把瓜子吓到了。”俞白笑着打趣。
“老大,哥,我是真可怜。”铁连嚷起来,“我其实心里也慌啊。现在我还是咱二十七队的人,还能拉风几天,到了新队伍,排分榜要使劲往下拉,才能看到我,我想想腿肚子都颤,都不想去了,那些人,一年都不知道在做啥,说时运不济没找到长活吧,我信,但他们单个拎出来,本身的牧器水准都差,全是基础一二级的,这肯定是自己的原因了吧。你说我去了,这样的队伍也拉拔不起来啊。”
“没找到长活,专业锻炼机会少了,也有点讲究的,咱一开始还不都是从基础一二级起来的。”俞白鼓劲道,“部里这次抽调精干力量,重新给他们组队,不就指着新队长带他们起来嘛。”
“可万一,新队伍再过一年没干好,是不是也要解散,再换个新队长?”游挂小声啜啜道。
“是啊。”铁连这下也坐不住,在床沿口扭着两下,探近俞白讨主意,“老大,现在咱部里这情势,感觉实行的是末段淘汰制,回头我在新队里过不下去,我还能回咱老二十七队吗?”
“要是我能拍板,我就说能。”俞白爽脆道,旋又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俩可要把我愁死了。”
他伸直手,给铁连和游挂一人一记拍:“这多好的带队锻炼的机会,好多兄弟羡慕都来不及,你们怂啥?”
铁连不好意思地一笑,游挂惶惶然地,还是六神无主模样。俞白看得也是无奈:“我心里也苦,得力干将要推出去,快别在我面前叨叨没用的了。这事儿已经定了,瓜子你这样软绵可不行。速速跟着铁子去圈人,晚了没得挑。铁子,你也帮瓜子掌掌眼,油混子那种别给瓜子选,他可真压不住。”
“得令,走啦。”铁连拉起游挂,“咱去那些队住处周边窜窜?”
游挂还在犹疑,他还想和队长多唠唠苦水和经验。
“不窜你咋知道哪些人是油混子,咱还要跟着老大给非人部干活的,被油滑子掺和进来坏了作业口碑,信不信晏副司能踢死你?”铁连瞅不得游挂这么磨蹭,“别老搁在我和老大的屋里,你来之前,老大就要出门办事。”
铁连这么一说,游挂腾一声站起,忽然间就想通了,对呀,等于他们二十七队队伍增员,他当个小分队队长,管一群新人呗,还继续跟着老大干同样的活不是。小分队头头,他在出去作业的时候,是当过的呀。
“哎,哎。”游挂一下喜眉笑眼,完全身心通畅。倒把铁连和俞白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两人结伴出去,俞白理了理衣着,坐在床沿口,静静待了会儿,这才起身出门。
没有两天,开云社区作了一番宿舍调动,以配合工程策援部的作业队重组,铁连和游挂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