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里,有许多的树木山石,而且都以一种特有的顺序错落着。
正平明白了,“琴剑河山”中的第四处“山”,乃是一座巨大的迷宫。
这是无法在一张图上准确标注出来的。
韩方道:“恁般古怪。”他好奇心起,不等正平司徒二人,便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半柱香后……
“坏了,我找不到路了,玉将军,司徒兄!”
韩方显是陷在了迷宫之内。
正平司徒相视而笑。司徒道:“看来这里虽然无人,却是最难的一处了。”
正平笑道:“那却未必。”他大步前行,进入林中,司徒紧紧随上。
刚刚转过数处,正平便明白了这里的关键所在。这里,不过是依五行八卦的方位布出而已。
江湖之上,通晓奇门之人,往往使用,然而不管如何变化,都只不过是一些算术之学,皆有通用之式,死板的紧,比起战场上的布阵,差以万里了。
正平习练九柳八阵之时,这些只不过是基本的记诵之道,早就烂熟于心了。他以方位而走,虽是迷宫,却直如大路一般,畅通无阻。中途还顺道救出了韩方。韩方面有愧色,紧跟正平身后,不敢快慢半分。
走出约有三里路程,正平依着方位继续前行之时,突然发现走到了一条死路。
“不可能,依方位,便是这里。”正平停下来,纳罕道。韩方司徒也停了下来,他们倒是全不在意,现下他们已近乎相信正平乃是万能的了。
“莫非计算有误?”正平带着两人,依原路退了回去,又走了一遍,结果还是到了这里。
正平摇了摇头:“不对,这里不是依奇门五行之法了,而是更高深的东西。”
正平再次带两人退了回去,细细察看,稍时后,他恍然大悟道:“这是依兵争九地而布的战阵!”
兵法中,有战地之道:“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散轻争交衢重圮围死,是为九地,将军须依不同战地,作出不同判断,如“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等。地有九,再两两相生,三三相生,数数相生,故无穷无尽,远比奇门五行的算术之法精妙百倍。
眼前的这局势,布的极妙,宛若一个大战场,必是杰出人物所布。
正平照此想法,再带二人行走,果然便得通。然而仅仅走出一里,正平额上便渗出斗大汗珠,显是费了不少精力。
正平擦了擦汗,继续前行。
又走了半里,正平只感眼前一阵漆黑,身子摇晃了两下,险着载倒在地,韩方连忙扶住。
正平坐了下来,自思道:“布阵之人好厉害,若是战场上遇见,我所学九柳八阵还不够深,只怕难以相敌。究竟是何人所布?”
司徒信突然发现一物,说道:“将军快看。”
正平瞧去,原来是一方石碑。上面刻着些字,只是积土甚多,难以看清。韩方折了几片带树枝,擦拭石碑,字迹清晰起来。
只见上面写道:“蜀诸葛屡寇我境,吾身负军国之重,不敢有所懈怠,遂于此布处营阵,使将士习战势地形之法……”
看到这里,正平心道:“原来这里是魏将的营陈所在,怪道如此深合兵法。只不知是何人所为?”
他跳过前面话,直接望后面落款处看去。
落款处写道:“魏征西车骑将军,张郃”
正平大吃一惊:“原来如此!”
张郃乃是魏五子良将之一,诸葛前两次北伐,皆被其所拒,其中一次更是被他打破了街亭,刹羽而归,这里竟然是他的军营所在。
当年的魏国将军之一,用兵竟然都至如此,远非今日之夏侯霸罗宪廖化可比,隐隐可与姜维邓艾一较高下了,更不必说当年的三绝曹操周瑜诸葛了。正平此刻方知,当年英雄之盛。
不过好在,这里不是面对面交锋。
正平歇了约有一柱香时分,感到体力已复,要再次带二人前行。虽然他意识到前面的营陈可能比这里更繁复精妙,以自己现在之能,也未必能过得去,但已成骑虎之势,总还是要继续闯的。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还想往前走么?”
正平闻声一惊,韩方司徒皆已抽出配剑护在他身边。正平看去时,却是一员道士模样的人。
正平不认得他,而这人,正是天山玄宗的吴尘。
正平道:“你是何人?”
吴尘轻轻一笑道:“你不识得我,我却识得你。不但识得你,我还识得一个只有你识得的人。”
这一番话甚是拗口,韩方听的云山雾罩,便不去管他,只等正平吩咐。
正平微微皱眉道:“只有我识得的人?”
吴尘道:“周瑜将魂,不是么?”
正平大惊失色,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吴尘仍是轻轻的笑着。
正平心中忙叫周瑜将魂,但全无回音。
正平心中一股大大的疑团。
这时,吴尘于怀中拿出一面令牌。此令呈现出一种世上绝难见到的颜色,甚是诡异。吴尘拿出令牌后,口中念念有辞。
他的声音很轻,而正平听来,却越来越觉的振耳发聩。
这声音越来越响,响的直让他难以忍受,他用双手捂上了耳朵,却依然不能减轻这响声。
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晕了过去。
在他的脑中,一幕幕往事如梦境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