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为首一员蜀将,虎背熊腰,人高马大,手握一柄极重极长的大枪,带着手下军士冲突而来。他手下军士约有两千余人,却是个个威武彪悍,斜地里冲入,魏国阵角立时被冲开。
这部军士以步兵为主,人人皆持校刀,身穿比铁甲步兵更厚更坚的精甲,速度却是丝毫不下于普通步兵。劳康立调数支骑兵前去冲突,不想骑步相撞,他的骑兵竟被那些精甲战士放倒,伤亡极重。
“如此精勇,竟连骑兵都挡不了……只怕非要钟昂贾扬两位将军才能敌他了。我一时贪功冒进,看来是着了敌人的道儿了。”劳康暗暗叫苦。
此时,只见那将已一马当先冲到阵中。他一杆枪左扫右打,招式极其简单,却是威势十足。杀却数百人后,他望准劳康本阵,一人一骑径直冲去,魏军人数虽众,却是难撄其锋,数十名盾牌兵结成盾阵,竟被他一枪戳开,攻杀进去。
劳康部下亲兵忙去拦截,被他一枪一个,尽数扎死。劳德无奈,只好自策马迎上,战只一合,被那将刺死。
刺死劳康后,那将返身在再入阵中。他冲入人群后,跳下马来,握住长枪尾部抡舞着画圈,金色的将力在枪尖处闪耀,敌兵被这枪芒扫中非死即伤。在他的奋勇之下,其部也纷纷围拢了过来。魏军见主将已死,对方又兵精将勇,只得退却。连城趁势出城,挥军掩杀,魏军大败溃走。
连城大喜,连连对那将道:“多亏罗将军及时赶到!”那将面色依旧凝重,并没因这胜利而有什么欣喜之色,只点了点头。
此人便是罗真,也就是所谓“天罗地王,一马三皇”中的“天罗”。
救下卧虎关后,罗真也没停留,便率军回营。回到自己的军帐后,他一如往常的做着一些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惯常的安排、惯常的训练,这些一日复一日的事情,在他而言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乐趣,也不能不做。
他就是这么个人,虽然勇猛,但却一点不莽撞,他比较习惯于按部就班。
不过也有件可以诱发他激情的事。
在军帐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晶莹剔透,娇艳欲滴。他拿在手中,反复把玩细细观看,一面看还一面傻乐着,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夏侯芷的音容笑貌来。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啊?要是坏人,我可不能告诉他我来历的。”
“我来到这里,钱都用光啦,不知你能不能……”
“我要走啦,你送到这里便好,就回去罢。”
“这个,是我一位世伯送于我的,据说天下只有两枚。这些日子,谢谢你让我这么开心。我便把它送于你,也好作个纪念吧。”
“我们,还能再见吗?”罗真自言自语着,又说出来当年的话来。夏侯芷那娇艳的容貌,他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再见上一见。
“将军,这月的衣服到了,织造衙门差人亲自送来的。”军需官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军需官手里抱着一件衣服,他展开看,是一件女式的华服。他看着,目光中露出难得的温柔来,好像这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人。
军需官想了想,问道:“将尊,我有件事情一直闹不明白,您今天就给我开解开解吧。”
“什么事?”罗真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衣服。
“您至今仍没有家眷,老夫人过世也已许久了。这女子衣服,您每月都订做一套,时至如今都快堆满一屋子了。您这都倒是给谁做的啊?”
“多事。”罗真说道。
军需官嘿了一声,知道是得不到答案了,转身走了出去。
这衣服是按着罗真记忆中的夏侯芷身段做的,正如军需官所言,他每月都会让蜀锦坊里做上这么一套,从见夏侯芷第一面开始,到现在已经五年了。这是他似乎唯一能做的事情,看到这些衣服就像见到了夏侯芷,他想象着它们穿在她的身上。
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了。他只知道她是夏侯玄的女儿,而夏侯玄虽为魏国高官,却是深居简出,与外界绝少来往,所以全没有什么夏侯芷的音讯传过来。他问过几次魏国的俘虏,但有些人竟然根本不知道夏侯芷是谁。此外,他就再不知道什么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嫁人了……
这些问题,是军情而外罗真想过的最多的东西。他把衣服整齐的叠好,放在床上,自己卧在一边小憩起来。
稍时,持戟郎入内,报道:“将尊,有人说要见你。”
“什么人。”罗真闭着眼睛问道。
“一男一女。男的有三十来岁,说是叫木双。”
“木双?!”罗真蓦地睁开眼:“快快有请!”
他知道这是林星常用的化名。他整了整军服,在军士去请的当儿,他也迎了出去。
来人果然是林星,旁边跟着的女子是公孙虹。罗真见到后,先是一揖,然后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口中道:“末将参见令君大人!”
林星笑道:“将军免礼。”
罗真最初这样做的时侯,林星会连忙扶起来,对他说你这是干什么,你,我,玉正平,咱们三个都是当年的患难之交,现下虽然玉正平是大将军,我是尚书仆射,你是前将军,有上下之分,但咱们的情谊岂可以官位论之?可别再来这套了。
可罗真说,你和玉帅堪称双璧,才华在蜀中无人可比,我罗真能做你们的下属就已经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