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知舅舅博览群书,知识极广,天文地理阴阳八卦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书房里也是藏书颇多。她顺便翻了一下,找出几本精装《税收讲义》来,坐看。
看有一时,忽地一声低声细语,她耳力极好,仔细听来,是舅舅陈星的声音。只听他说道:
“黄公公,陈大人,这边……”
而后便是两个“哦”的声音,一个沉稳,一个极尖极细。
“黄公公,陈大人?莫非!”魏曼惊道:“莫非是黄皓陈诋?”
她虽然历事颇多,见过许多场面,但黄皓陈诋却还没有见过。尤其从诸人的口气来看,这是一场秘会,她不敢露面,由于便急忙的藏在了书柜后面。藏过后,想了想不对,忙去把桌上的几本精装《税收讲义》放回了原处,确定无痕迹后,重新藏起。
三人进了来,果然便是黄皓陈诋。
只听陈星又道:“公公,大人,稍坐。”言罢,他走到书柜旁边,抓住上面的一个花瓶,一拧……
书柜竟旋转开来,显出了里面的一个秘室。
书柜转到一半时,魏曼大惊,左右无处可去,眼见那秘室,无奈,只得跳了进去。而后寻了一个石凳,躲在了后面。
“公公,大人,请……”陈星指着秘室向黄陈二人道。黄陈点了点头,入内,陈星紧紧跟上。
进入秘室后,陈星从里面关上了门,请黄陈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他坐的位置正好是魏曼的藏身之处。然而三个人都没有发现她。魏曼藏的很巧,而黄皓、陈诋、陈星都身无功夫,故而听不出这空气中的细微喘息声。
“这里可还机密?”黄皓尖细的声音响起。
陈星忙道:“回公公的话,绝对机密。除下官之外,无人知晓这里。下官敢以脑袋担保,这里说过的话只会有咱们三人知晓。”
“这便好。”陈诋道:“陈郎中啊,你做这个四品的郎官,有多久了?”
“回大人的话。”陈星道:“大概有七年了吧。”
陈诋抚了抚须,道:“七年,不短啦。你想不想提上一提?”
陈星慌忙站起:“公公、大人若是肯提携下官,那真是下官前世修来的造化!”
陈诋望言,和黄皓相视一笑。黄皓点了点头,陈诋会意,笑道:“你看若是能提你个副尚书令,如何?”
陈星闻言大惊,而后大喜,跪道:“那真是下官不敢想的事情,若有此福,下官来世亦不敢忘公公、大人的大德!”
陈诋笑着让他起来。他很是激动,胸口不断起伏着。稍时,他又突然想起一事,道:“只是这副令上,林星在位已久,这段时间查他贪墨之案,又没有什么进展,下官才微德薄,只怕纵是公公、大人提携,下官也难……”
“唉。”陈诋打断了他,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魏曼蹲的有些麻,尝试着小活动了一下。听他一打断,还以为是发现了自己,好吓,而后便知道了原来不是,放下心来。
陈星忙道:“还请大人指点。”
陈诋又抚了抚须,目光中露出一丝神秘,道:“不是让你做蜀国的尚书副令。”
陈星不解,道:“不做蜀国的?大人意思是?”
陈诋顿了一下,道:“做魏国的尚书副令。”
“啊?!”陈星惊的又站了起来:“魏国尚书副令,这是何意?”
一直未发话的黄皓这时也站了起来,悠悠说道:“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咱家也就不瞒你了。实话告诉你,咱家,陈大人,我们日日夜夜在忙活的,就是魏国司马大人的一统天下之业。”
陈星大惊失色,加官进爵是他的宿愿,博览群书也是为了提高本身的修养以求进位之道,但他全未曾想过去做魏国的官,更未想到这权倾朝野的黄陈二人竟是魏国细作。
观念的骤然崩塌令他惶恐不知所措,他大呼道:“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拼了命的向秘室外跑去,脚下不稳,摔了一跤,爬起继续跑。跑到门处,他颤抖着手去掏钥匙开门,然而摸索了半天,怀中却是空无一物。
“陈郎中,是在找这个么?”黄皓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阴恻恻的笑道。
“啊……怎么……怎么会在公公手里?!”陈星惊异之极。
黄皓笑道:“我早知你会有此般反应,所以在入这秘室之时,便已将你身上的钥匙取了来。”
陈星一见,心知黄皓智略远胜于已,腹内周转了一番,跪下道:“公公,陈星愿唯公公马首是瞻!”
陈诋笑道:“这便好。我也是为了陈郎中的前程着想。来,莫要跪着,坐下述话。”陈星颤微微的坐了回去。黄皓陈诋向他讲起如何助魏灭蜀的计划来。
此时魏曼一直听着。饶是她心计毒辣,但听到了这惊天秘闻也是难以平静。她自小便生在蜀汉,祖上七代都是蜀国官员,她再是心狠,也是一直以蜀为国为家。当下的计划听在耳中,不免胆战心惊,心惊之下,喘息便粗重了些。
“什么人!”黄皓眉头一皱,说道。他虽无功夫,但耳目天生极好,魏曼喘息一重,他便立时听得。
陈诋陈星慌忙站起寻找,看到魏曼后,陈星大是一惊,道:“曼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魏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现在脑子里很乱。
黄皓面色一冷,道:“陈郎中,你不是说,此地只有我们三人么?”
陈星汗如雨下,跪下道:“公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