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通一见,心下大恸,柯算拍了拍他肩膀,道:“兄台,一路走好。”
凡通听了大怒,道:“混帐话,我走什么走!”柯算眨了眨道:“你不是要去自杀吗?”凡通怒道:“我做甚么要自杀!”柯算指了指廖芳,道:“你的心上人见了她的心上人,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你,你一个悲痛,不就去自杀徇情了吗?”凡通怒道:“谁告诉你我要去自杀徇情?”柯算道:“爱情这么写的啊。”凡通扑的一声跳了过去,掐住柯算脖子,压在下面,道:“我现在让你看看凶杀怎么写的!”
廖芳在十一煞怀里,肌肤相亲,气息相闻,只觉世间万事,再无如这般美好,十一煞抱着她,也觉数载辛苦,尽数一扫而空,两人神意相守,如梦似幻,除此之外,再无天地。温存了好一会儿,十一煞率先从梦境里醒来,柔声道:“这里危险,你们不能在这里多呆了,快些走罢。”廖芳哪里愿意,只觉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当下便死了也无憾,任什么事也绝不能分开,拉着他手,猛的摇头道:“我不走,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凡通正掐着柯算,听到这话,只感万念俱灰,手上力道又猛了三分。柯算被他掐的满脸通红,眼望廖芳,好容易挤出来几个字,道:“姑娘,慎重,嘴下留人。”
十一煞见了廖芳这般,柔肠百转,也大是不舍,好一会儿,才狠下心肠,厉声道:“不行。你快走!”
廖芳通红着眼,定定的看着他,不住摇头,十一煞心肠登时又软了,叹了口气,道:“芳妹,我也是身不由已,任务没有完成前,咱们没法相见。你听我话,好好的离开,咱们终有再见之日。”廖芳依旧摇头,十一煞不得已,道:“难道你想累我身死吗?”
廖芳一楞。她心里,只要和他在一起,自己死百次也是无妨,但说什么也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可就此离去,又实在不舍。
廖永听妹妹提起过此人,也知道就是因为他,妹妹才坚决不同意父亲安排的她和凡通的婚事。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是十一煞,但刚刚出手相救,加上其言谈举止,对他大有好感,便上前拉住妹妹,道:“好妹子,听话,咱们各有各的差事,你也得体谅他的苦衷。哥哥担保,一旦天下得定,咱们又都平安无事,我马上去跟爹爹说,让你们成亲。”
廖永本来依着廖化的意思,鼎立促成凡通和廖芳的好事,眼下骤然转向,凡通听了更是灰心,手上力道又猛了五分,柯算左手不住砸地。诗诗久在幕府,对十一煞的身份也猜出个大概,便也上去劝廖芳,好容易劝了下来,要一同离开这里。柯算被凡通掐了个半死,爬起来大咳一阵,晕头转向的也要跟着走。十一煞却忽地叫住了凡通,道:“兄台,借一步说话。”
柯算拍了拍头,看清形势,喜道:“好。终于到这一幕了。”诗诗奇道:“哪一幕?”柯算道:“比武夺亲……不对不对……为爱决斗……也不对也不对……争风吃醋……好像也不对……不过总而言之,就是要打起来了!好,对面那哥哥,加油,弄死掐我脖子的那厮!”
凡通不知道他何以会突然叫自己,但也乐得和他较较劲,怒目而视,走上前去,道:“甚么事!”手里已暗运了三分力道,一个不好,便要使出刚刚学会的“刺客七术”里的“冷月追魂”来。
十一煞拍了拍他的肩,低声笑道:“兄弟,是跟摩左老爷子学的吗?”凡通大奇。他跟摩左学刺客之术,这事情除玉正平之外,没一个人知道,连妹妹凡静都不知晓,何以这情敌刚一见面就知道了?他不愿承认他说的对,说道:“不……不是。”
十一煞哈哈一笑,又拍了他一下,道:“对啦,不是,不是,是我猜错了。”又低声道:“摩老爷子从事此道,已有五十余年,其招式之精妙,就是韩门主也难过之,你好好学,大有前途。”顿了一下,又道:“根基还是要扎的牢些,你这招‘冷月追魂’,形已到了七八分,可惜劲力不够,力量凝不到一处,便不能发挥咱们刺客以小搏大的优势了。”
凡通听了,顿开茅塞,一下子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攻不进刘猛三尺内,摩左可分明的演示过,以极小的力量就可以冲进类似力量的。他忙点了点,接着又想起对方是情敌,忙又摇了摇头。
十一煞大笑,接着又运起“传音术”,声音送入凡通体内,道:“以后廖芳就要多拜托你照顾了。”凡通听了,惊奇去看他脸色,却见面带忧色,似是有什么重大心事,登时想起摩左说过的有关卧底之难的话来,先前的敌意不由的去了大半,拱了拱手,也以传音术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她。”他的传音术刚学不久,不太精道,十一煞只听了个大概,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想再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了,只好微微一笑。
看着他们两个又笑又拱手,柯算不明所以,问诗诗道:“诗诗姐姐,他们在做甚么呢?”诗诗立时想了起来,道:“他们在用传音术对话呢。”柯算奇道:“甚么是传音术?”诗诗道:“回头我教你。”柯算大喜,恩了一声。
十一煞催着众人离开,柯算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刘猛,道:“不就地杀了他么?”十一煞摇了摇头,道:“他来这里上峰知道,也知道这里没有足够能杀他的敌将,他死了,我回去没法交待。”诗诗道:“现在这样你好交待么?”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