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小毅你是不用操心了。”
言外之意,小包子的学习将来有的她操心咯。
徐随珠幽怨地瞥了范教授一眼,您老这么幸灾乐祸好吗?
事实上都不用带等将来,眼下就够她挠心挠肺的了。
这小子,对学习的热忱,要是有对美食的一成两成,都不至于经常被老师罚抄作业。不是不会,而是忘做、漏做、敷衍做……
这年代老师布置作业,可没法像后世那样借助各种社交app——孩子或许还不知道今天的放学作业,家长群里说不定上午就公布了,家长只要够上心、够负责,孩子有心想“忘”做都不可能。
而眼下,老师基本都是口头布置作业的,抄黑板上的都是少数。记没记全,全靠(凭)学生自(良)觉(心)。
她家小包子,就是属于不(没)够(心)自(没)觉(肺)的那一类,一下课就在操场撒欢,指望他活动课也能老老实实、安安耽耽地待在教室像其他同学一样专心写放学作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落学校就不错了。
好几次,他爷奶去接他,鼓里,竟然就装了一颗足球或篮球,问他书本呢、作业呢,这小子才想起来:哦,落课桌洞了!
耳提面命好几次,终于记得回家,至于作业有没有漏记,导致有没有漏做、漏交,家一年级真的就只有五分钟作业量。
直到有一次听翠翠说起,午休时曾在老师办公室看到小包子在狂补作业,徐随珠留心去了解了一番,才知这小子经常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补做、罚抄。
主要是粗心大意漏做作业的情况太频繁,老师就算看在她是同行的面上,放她儿子一马,次数多了,难保其他挨罚的学生不会有意见,于是一视同仁,干脆把他们都喊到办公室补订作业。
之所以没喊家长,一来小包子认错态度好(不好不行啊,万一老师一生气告诉家长,担心取消他放学后的自由玩耍时间)、罚抄积极端正、考试成绩没见下滑(这是主要原因),二来徐随珠自己就是老师,还是高中老师、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老师的孩子被叫家长,小包子的班主任担心她面子上抹不开,回头给自家孩子(马上要上高中)穿小鞋,就没跟她告状,想着平日多叮嘱几句就是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调皮贪玩也正常,从而导致这小子愈加无法无天,一学年下来,办公室都快成他御书房了。
听她这么比喻,林玉娟和范教授不禁哈哈笑起来。
“小昱其实很聪明的,你别老说他。”
“我已经够惯着他了。”徐随珠扶额道。
要是真学后世家长们的教育手法,放学回来先安排上几节兴趣班再说。
还不是考虑孩子还小,需要释放天性,除了从小坚持的军体拳每天早上都有练,暑假里半学半玩地完成了几篇大字、画了几副鬼画符,其他啥也没逼着他学。
开学读二年级了,依然老方一贴——一扔,就溜出去玩,不到天黑看不到人。若是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了也好,偏这小子玩心重,半小时的作业量,他五分钟给你完成了,字迹潦草得能是跟太爷爷练的草书。非得第二天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重写才肯认真。
和“不用扬鞭自奋蹄”的庄毅一比,这小子的表现简直没眼看。
都说教育孩子就像放风筝,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偏方向了就扯一扯风筝线,把方向纠正回来。
所以是不是她的风筝线放得太长?导致风筝在那头快活地溜号,而她这头老半天才察觉,纠正方向又要老半天。
看来,等包子爹回来,头一件事就是跟他商量儿子的教育问题。再不能让这小子继续没心没肺地“堕落”下去了。当爹妈的不好好教育,真怕将来惯成个小霸王,被社会教育。
不得不说,夫妻俩就儿子的教育问题,没沟通就达成了共识。
浑然不知马上要被爹妈“男女混合收拾”的小包子,放了学抱着颗篮球,从他爷爷的车上下来,蹦蹦跳跳地来找徐随珠,双眸晶亮的一如夜空最亮的星辰:“妈妈,爸爸是不是要回来了?”
“爷奶呢?”徐随珠绞了个湿毛巾给他擦汗,不论春夏秋天,放学回家总是满头大汗,有时还沾着几道黑印印,没一天是清爽无汗的。
“奶奶去仿古街买烤鸭,爷爷在车上等她。”小包子就着徐随珠的手,擦了把汗,抛着篮球说,“我跟爷爷讲好的,等毅哥放学了和他打会儿篮球,再一起坐妈妈你的车回去,让爷奶不用等我们。”
“说过了就好。”徐随珠,掂了掂,秀眉一挑,“今天作业完成了?”
“早完成了。”
小包子转着竖于指尖的球。年纪小个子矮,标准篮筐未必能投进,但手上功夫倒是玩得挺溜,也不知跟谁学的。
“每次作业我都是班里第一个完成的。”说话时抬抬胸脯,小样还挺得意。
“质量却是倒数的。”徐随珠白了儿子一眼,“再被我发现你忘做、漏做作业,以后每个周末都不带你去山里村玩了,就在家乖乖补作业。平时漏几道周末就加做几道。”
“不要啊——”小包子拖着长音哀嚎。
“抗议也没用。”徐随珠捏住他鼻子冷哼,“学习态度不端正,就别老惦记着玩。”
“端正端正!我以后一定端正!”小包子抱起球开溜。
溜之前还熟门熟路地在徐随珠专门放零食的柜门里顺走了两包萨其马,“我去打篮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