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人知道。”陆驰骁答得很肯定,“在海底隔离海水打包的时候,是直接连箱子拉上来的,你知道海底水压很大,完好的箱子想要打开是很困难的。拉上来以后也是我经的手,没人知道这两个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倒是有几个大箱子,接洽方来搬的时候打开看过一眼,不是香料就是茶叶,大概以为其他箱子也都是这些,后面的就没检查。”
“那就好。”徐随珠今早醒来就在想这个事,如果过了第三人的眼,那么这两个箱子未必保得住了。
既然就他们夫妻俩知道这俩箱子的秘密,心就安了。
“起来吃早饭啦!吃完去福聚岛,昨天说好要给我和沉船拍合影的,不许反悔!”
“好。”陆驰骁宠溺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拉她起来。
吃过早饭,俩口子就出发了。
想想也好笑,家里老的小的因为他昨天就去了福聚岛,晚上还宿在那里,结果这个当事人却中途开着游艇溜了出来,万事不管地陪她在家里住了一宿。
自家船上的员工还好些,福聚岛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大本营,到了大本营,哪里还需要老板管着干活,该干嘛干嘛。生怕沉船出点啥纰漏,还自发组织人手守夜。
不过接洽合同已经签了,虽然需要打捞船护送去目的地,但这几天的安保还真不需要陆驰骁这边费神负责。
不仅考古队有自己的安保人员,接洽方也带了一支过来。加上老专家打从看到沉船那天就搬来了帐篷,日日夜夜地守在沉船旁边,三餐都没离开过。
陆驰骁是真不担心。
再说了,他辛辛苦苦带着员工打捞上来这一艘沉船,还没捂热就被国家收走了,“白忙活”一场还没诉委屈呢,到家还不兴他好好休息?
许是接洽方和考古队的人也这么想,所以昨天靠岸以后再没看到他人,不仅没有任何埋怨,反而还替他说话:“陆老板确实辛苦(不仅辛苦还多劳白辛苦),接下来就当我们问聚安公司租了几天打捞船,租金和海员工资都我们出,当然还有燃油补贴,绝对不让聚安公司亏……”
聚安公司的员工们本来心里就挺气愤,当然是替他们老板气愤。
这么大一艘沉船,就算老专家不说这沉船的木料稀世罕见,光看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闭眼睡觉其余时间都把灼热的眼神投在沉船上的工作状态,以及近乎完好的船身,也知道这沉船绝对不简单。
在这之前,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捞上来的古代沉船有这么完整的。毕竟不是三年五年,那可是三五百年。
航行时再气派的大船,在海底沉上三五百年看哪个不烂的?
这恐怕是世间独一份了吧?
难怪老专家这么激动,摸船舷比年轻时摸他新过门的媳妇儿还小心翼翼。
更别说还捞上来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
除了箱子,船上那些物件,哪怕在海水的侵蚀下,已经破烂到看不出原貌,也不能否认是古董吧?拿到市面上老值钱了。
而这些,都被白白收走了,真替他们老板委屈。
老板开公司容易吗?买打捞船容易吗?上上下下的员工要付工资、发福利容易吗?
好不容易寻摸了个吉利日子出航,开门大吉地找到第一艘沉船,不想被外围住,几次突围不成功,他们都没放弃。最后大鼻子老外是赶跑了,船依然没保住……
别以为这几天的租金、工资对方承担他们就不气愤了,这才多少钱?你们拿走的东西值多少?还什么燃油贴补……咋地?还想老板倒贴钱把沉船送去你们地盘啊?还想他给你们接风洗尘、陪酒吃菜啊?多大脸!
老板肯定气坏了,躲起来找老板娘哭去了。
就算老板不哭,他们都想哭。
真的太不容易了!
看来,开公司当老板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事。表面风光心里苦啊!
是以,当徐随珠俩口子回到福聚岛,来到打捞船大本营,收到员工们有志一同的注目礼,有同情、怜悯、愤慨……这都是什么眼神?
还是楼建国找他们请示收接洽方多少伙食费合适,顺便给他们解了惑:“大家都替老板心疼,这一趟远海,出的太不容易了……”
徐随珠想到昨晚收进包裹格的两匣宝贝,心下暗笑不已:这样都不容易,那天底下确实没多少容易的生意了。
陆驰骁轻咳一声:“大家辛苦了,等完成接洽方的委托,回来给你们放几天假。奖金也不会少,放心吧!”
“哈?”
这下轮到员工们面面相觑。
都这么不容易了还给员工发奖金?还放假?老板你真不是受刺激太重?
还是说担心他们跑了一时找不到帮工?
越想越觉得老板这职位真不是人当的。平时要操心这操心那,全方位的操心不说,有钱赚发工资奖金倒也说得过去,没钱赚说不定还亏本也依然要照发不误,太不容易了!
呜呜呜!老板待他们太好了!
“老板,其实你给我们开的工资挺高的了,外头比我们辛苦多的都没这样的待遇。效益不好发不出奖金只发点基本工资我们也很满意了,真的,你不用这样……”
陆驰骁:“……”
他哪样了?
“噗哈哈哈……”
送走轮番来关心老板的员工们,徐随珠笑得肚子疼。
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对陆驰骁说:“都是从哪儿招来的活宝?太有趣了!”
“你也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