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在最末排角落的旁听生林玉娟,此刻瞠目结舌。
一旁的冯珍珍更是一个劲地低呼:“哇!太厉害了吧!好崇拜!竟然脱稿演说,还不带停顿,有些句子我一个词都没听懂……”
林玉娟心里顿时酸得像切片的柠檬。
还说要在最后一天的竞赛上实力碾压她的,结果人家的英语水平比她溜得多了。这还怎么挑战啊,胜负根本已分好嘛。
魏处松开皱着的眉头,靠在椅背上笑了起来。
“我是彻底服了!小徐同志不愧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z省代表团的其他老师无一不羡慕嫉妒。
谁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受人瞩目、还被省厅领导夸赞?
徐随珠不仅讲得流利,还讲得自然,仿佛不是演说,而是跟在座同仁交流。
英语飙得飞起,兴之所至,还拿起粉笔,唰唰写起板书,媲美手写体的漂亮英文流畅地跃然于小黑板上。
底下竖耳聆听的老师们再一次感叹:这样的能力,别说他们,恐怕连专家教授都不一定赶得上吧?
感慨完纷纷拿笔记录。
光听嫌吃力,但写出来就轻松多了。
即使有些句子里的生词看着眼生,但不妨碍摘抄,抄回去再学习、研究呗。
不过徐随珠最后还是用中文概括了一遍。这下大家都听懂了,刚等她吐出“不周之处、欢迎指正”,还没鞠躬致敬呢,前排教授们就纷纷带头鼓起掌。
“谢谢!谢谢我们的徐老师!”
主持人握着话筒上前,脸上维持着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与徐随珠握手致谢。
之后他再也不敢随便叫哪个老师上台了,怕引起公愤。
珠玉在侧、木渎其后,谁也不愿做那个庸才。
陈阿香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下马威,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过来助长了对方的气焰,气得肝疼。
全场百八十人,本来最多就二三十人知道有徐随珠这么一号人物,这下全场都认识她了,中场休息时纷纷找她取经、交流。
气得陈阿香接下来的流程都不管了,扔给助理也就是主持人后,面色铁青地退了场。
第一天的交流会以徐随珠的一场令人惊艳的演说给z省代表团撑足了场面,散场时已近黄昏。
魏处笑着走过来:“徐老师,今天表现得相当出色,辛苦你了!”
“魏处过奖!”
徐随珠冷静下来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为了个不相干的人一句不中听的话,就在全国优教面前装逼。
只是当时被主持人赶鸭子上架逼上台,也多少有些不高兴。
这场研讨会和平时普通的座谈交流会性质不同,座谈会上可以随意交流,而此次研讨会是中规中矩的专家教授讲座,即便有即兴发挥的环节,也不该这么突兀。
主办方若是有意安排她上台发言,理应先跟她打个招呼,而不是临时唤她上场。换个人不得懵了?个人丢脸事小,z省代表团以及省厅不要面子的吗?
难道说,这一切是那个金光闪闪的妇人刻意安排的?
可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嘴上说忠告,实则何尝不是警告。可警告什么呢?自己同她又不认识,莫名其妙的……
魏处摇摇头:“也不知是主办方事先就这么安排的,还是临时起意,总之京都水深不好混啊。”
徐随珠深有同感:“好在没打算来京都混,我还是安居一隅做我的乡镇教师吧。”
“哈哈哈!”魏处爽朗地笑起来,继而问,“对了小徐,听说你不和我们一起住?”
“是的,魏处。我带了家人一起来的,住这里不方便。”
魏处了然点头。
他是听说徐随珠有个儿子,岁数还小,离不了娘。
“那行,回去路上小心。”
“魏处再见!各位老师明天见!”
徐随珠挥手道别,出了研究生楼。
“嘀嘀——”
陆驰骁看她出来,按了按喇叭。
“等很久了?”徐随珠打了个招呼坐上副驾驶。
她倒是想坐后面,可这位大佬盯着她,没敢挑战。
坐稳后,习惯性地系上安全带。
陆驰骁看着她笑起来。
“干嘛?”徐随珠被笑得一脸懵逼,摸摸脸颊,以为沾了什么脏东西。
“我以为有这个荣幸给徐老师扣安全带。”
“……”
这就是隔了三十年的代沟啊!伤不起!
她歪头看他:“要不,我松了你再扣一次?”
陆大佬扶额笑出了声。
“我开玩笑的。”徐随珠睨他一眼,“还不开吗?我想小包子了。”
这回他知道“小包子”的含义了,含笑发动车子:“得令!孩子妈坐稳咯!”
“……”皮痒!
看着车子驶离,林玉娟两人才从绿化带冒出头。
“小娟啊,我看你还是趁早……咳,换个人喜欢吧。”
林玉娟讷讷自问:“可喜欢一个人,哪那么容易说换就换……”
“可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冯珍珍瞧上去比林玉娟本人还苦恼,“单恋似海苦无边,不如回头方是岸……”
“我决定了!”林玉娟攥紧拳头,双眼迸出希望的火光。
“你决定回头是岸了?”冯珍珍拍拍她肩,甚为欣慰,“就该这样嘛。人生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况且你的条件这么好,你看我都不愁,你愁什么……”
“不是。”林玉娟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我决定去z省余浦,就是她任教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