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兵的脑门挨了他老娘一秃噜,委屈地说:“我这不正准备往下说嘛,妈你打我干啥!好好好,继续继续……说时迟那时快……哎呀妈呀您老别掐我,我说,我这就往下说还不行吗?——就在这时候,那艘渔船哦,竟然不要脸地朝我们方向开来了。这他妈是想祸水东引啊!我们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脚底抹油开溜啊!这么坏的人,脑袋被门夹了才去伸援手!本来我们是一点都不慌的,咱家‘海神号’的速度那是经得起考验的,可谁能想到那群大白鲨不晓得中了什么邪,居然朝着我们追来了。那速度,当时可把我们吓够呛!我们逃,它们追……反正加速逃了很久啦,都快到别个国家的海域了才终于把它们甩掉。这一看,好家伙,偏离航线老远了,计划返航路上要捕的鱼还没捕呢!只,可不就耽搁了几天……”
“呼!”
听完惊险刺激的过程,大伙儿齐齐松了口气。
“随随!”林建兵趁大伙儿围着他爹继续问这趟出海的收获,悄悄朝表妹招手。
待徐随珠走近,按捺着激动,压低大嗓门说:“这趟出海可算应验了‘福祸相依’那句老话,你猜我们在偏离航线后,捕到了啥?”
“啥?不会是金枪鱼吧?可‘海神号’没有能捕金枪鱼的围网啊。”徐随珠说。
金枪鱼生活在暖水海域,“海神号”此行前往的目的地确实是金枪鱼生活的水域不假,可她把围网功能关掉了,仅凭慢吞吞的拖网,照理是捕不住白天黑夜持续高速游泳、反应矫健迅速的金枪鱼的。
“你说的是大蓝鳍吧?那个没捕到,但被小左钓上来了两条,都冻着呢。你不是说这个鱼生吃更美味嘛,结婚喜宴要不要每桌来一盘刺身啊?”
徐随珠:“……”
金枪鱼刺身上婚宴?后世都没这么奢侈!
“哎呀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林建兵见话题被自己扯远了,赶紧扯回来,难掩兴奋地说,“是黄唇鱼啦,我们捕到一条一百三四十斤的黄唇鱼!”
林建兵以前不知道黄唇鱼这么珍贵,还是听年初时来渔场考察的王友志说的,王老板当时提了好几种能卖大价钱的鱼,金枪鱼是一种,还有就是黄唇鱼,据说最高卖到过两千块一斤。
黄唇鱼之所以珍贵,主要在于它的鱼鳔,也就是俗称的鱼胶,贵如黄金。
徐随珠记得后世有个渔民,捕到一条百多斤重的黄唇鱼,卖出了三四百万的高价。
不过九十年代还没这么离谱,能卖两千块一斤已是黄唇鱼的顶级价格了。
“那也不错!”林建兵掰着手指算了算,“一百三四十斤,算它一百三十斤好了,每斤卖两千,单这一条鱼,就能卖上二十六万!发了发了发了!”
徐随珠看她哥激动得上蹿下跳,失笑地摇摇头。
陆驰骁推着儿子走过来,他刚和小左几个退役队员聊了聊出海情况。
此番远航,最惊险的的确数林建兵说的被鲨鱼追逃的事件了,除外倒还算顺风顺水,也没遇上台风、龙卷风,偶尔飘来一朵乌云,下一场海上雷阵雨,那也是很快就雨过天晴。
总的来说,这趟远海之行,收获大于付出,还是值得的。
当然了,这是基于此刻——一船人员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平安归来。倘若在和鲨鱼你追我逃的过程中遇到点什么意外,那就另说了。
一时间,林氏渔场人头攒动,热闹得像菜市场。
等到林国栋父子俩开舱往外运渔获,就更热闹了。
“随随,那大蓝鳍和黄唇鱼建兵和你说了吧?”林国栋对侄女说,“还有这些,分拣时特地挑卖相好的,你挑些送人用,其余留着结婚办喜酒。拣剩下的我搬下去了,要不然冷库都满了。”
“行!”徐随珠没矫情。矫情就不是一家人了,感动的话无需多说。
饶是如此,林国栋运下船的海鲜数量仍有不少,鱼的种类也多,有通路货鲷鱼、石斑,还有南洋那边的特色银汉鱼……看的一众吃瓜群众羡慕不已。
“国栋,跑了趟远海,收获不小啊!看来是该向你学习——换条大渔船。小的只能就近跑跑,长此以往,确实没什么出息!”
“也不想想国栋那条大船花了多少钱,八十万啊!远海得跑几趟才能赚回本!”
“话不能这么说,眼界得放长远嘛,大不了跑上两三年,总能回本的。起码渔场规模上档次了呀!不像我们,忙了近一年还是小打小闹。再要是运气好,捕到个稀有品种,一趟就发了!”
“说的也是!对了国栋,”有脑袋瓜子活络的隔壁渔场老板追着林国栋问,“你们这趟捕没捕到大蓝鳍、黄金鳘之类的啊?据说南洋那边,这两种鱼倒是很常见。”
林国栋装傻充楞:“哪有这么好运气啊!大蓝鳍速度那么快,靠拖网哪里逮得住。黄金鳘就更不敢想了!”
“也是啊。要是去一趟就能捕到,就不叫稀罕鱼种了,人人都赶着去了。”隔壁渔场的老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好了好了,我们家要忙活了,大家让让啊!”林建兵拱手吆喝,“感谢大家的关心,这筐大虎虾,一家拎两斤去!”
吃瓜群众见热闹看完,还有免费鲜虾可以领,欢呼一声,都从自家取了笸箩过去领。
“这虾真大,不愧叫大虎虾!”
“你这就没见识了!不是因为大才叫大虎虾,是因为这虾壳瞧着像老虎斑纹。”
“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