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一封又一封的质问信像雪片一样飘到省城各家电视台:
“……上下嘴皮子一碰、空口无凭乱造谣,电视台居然还听信这样的造谣信?我儿子正是高三关键期,你们敢打扰徐老师上课,我就去电视台打扰台长上班!”
“……”
说实话,各家电视台从建台起,还从未如此忙碌过。
台长们恐怕也没想到,让本台节目一夜爆火的居然不是对某某名人的访谈节目、也不是对某某明星的追踪报道,而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个体小渔场。
有反应快的灵机一动:既然林氏渔场的海鲜最近这么火,何不趁机造势,策划个相关节目,给自己电视台打打广告?
当然了,这次不再带着有色眼镜、不再夹着恶意揣测,而是以海鲜为主题对林氏渔场进行客观报道。让大家在尝到新鲜海鲜的同时,了解这类海鲜的生长情况以及最佳的烹饪方式……
节目方案一经提交,即受到上级领导的关心和支持,台长更加坚定地想要把这档节目做好了。
于是亲自来到林氏渔场,先是赔礼道歉,而后和颜悦色地和林国栋商谈策划中的这档节目。
只是出借个场地让节目组拍摄,然后就能登上省城电视台的某档以海鲜为主题的新节目亮相,这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免费的推广谁不要?
不过时间安排上,林国栋提了个意见:“能不能放到十一月以后?这个月底我侄女结婚,家里忙着筹备婚事,恐怕没多少精力招待你们节目组。”
“十一月?行是行,可其间要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档节目很容易胎死腹中啊。能不能允许我们先拍几个镜头,打打广告预热预热?”台长搓着手问。
“这个没问题。”
于是,双方敲定了十一月十日,节目组进驻渔场拍摄。
今天来了也是来了,选了几种大众喜欢度比较高的海鲜,拍了几组吊人胃口的画面,回去剪辑剪辑就是一支很好的节目预告。
这样,双方既有宽裕的时间做准备,每天在黄金时间投放几秒节目预告,好吸引一拨喜好海鲜的观众,届时守在电视机前等节目开播。
不管怎么说,林氏渔场和省城电视台合力推出一档关于海鲜的主题节目算是定下来了。白纸黑字的协议一式三份,一家一份,还有一份报备上级。双方皆大欢喜。
敲章戳印的协议拿到手,林国栋激动得热泪盈眶。
“随随!我们渔场要上电视节目了!”
想去年集体渔场改制时,他虽是第一个跳出来表明意愿承包,但心里说实话没多少底。全赖侄女和李有国的一些话撑着信心。
不到一年,渔场步入正轨、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家里买上了四个轮子的车、渔船鸟枪换大炮,今天还被电视台相中即将上节目,这一些列的变化,让他高兴。真高兴!
“是的。”徐随珠也绽着笑脸,替姑父高兴,“渔场的明天,会更美好!”
一家人对此憧憬无限。
而暗自得意地等林氏渔场倒霉的陈满金,看到了采访徐随珠的新闻,看到了电视台方面连续三天的公开道歉信,懵逼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没病鱼呢!他明明把那袋死石斑扔进去的,怎么可能没被感染……
陈满金不相信林氏渔场这么好运,扔进去那么大一袋病死透了的石斑鱼,竟然没有一条鱼受感染。
于是,这天午后,趁渔场工人都在窝棚里打盹,他又来了。
偷偷摸到林氏渔场外围,探头探脑看究竟。
边看边嘀咕:“真的没病鱼?没道理啊!那些鱼患的病据说感染很快,怎么会没事发生呢……奇怪,难道被姓林的提前发现,把死鱼捞出来了?”
“死鱼?病死的鱼?”
“是啊……”
顺嘴接了一句的陈满金,意识到有人在搭话,吓得一个哆嗦,正想偷溜,被人兜头一拳。
“哎哟喂!”
他疼得嗷嗷叫。
还没看清楚揍他的人是谁,就被套了麻袋,随即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痛打。
“说!你为什么要往我家渔场扔死鱼?”
陈满金被揍了个眼冒金星,正想喊“救命”,听人这么问,反应过来了:“好哇!敢情你们是装的!其实都知道是不是?有鱼感染得病了是不是?那些记者被你们忽悠了?还是买通了?嗷——救、救命——”
“叫什么叫!害人的时候咋没想过东窗事发会被揍?”小高气不过,在林建兵揍完后,上前狠狠踹了两脚。
他和大高都快内疚死了,即便林老板一家信任他们,没把病鱼的事怪到他们头上,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使坏,总归难辞其咎。
大高话不多,一贯奉行实干,撸高袖子,上前一托、一举、再一扛,连人带麻袋扛上肩膀,走到岸边一把扔进了小机船。
麻袋里传出“嗷嗷”的吃痛声。
林建兵无比崇拜地看着大高、小高轻轻松松地把歹人搞定,心忖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力气就好了。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杀|人灭|口是犯法的!”
陈满金顺着摇晃的船只摇来晃去的,又听到阵阵海浪声,登时吓得脸都白了,挣扎着想要从麻袋里出来,可惜袋口被扎紧,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不想死?”
“……”废话!哪个想死?
“那就老老实实交待!”
“交、交待什么了?我只是路过……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