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
隔着棕榈树丛,胖猫抬起前爪,揪着它主人的裤腿,一边告着状,一边往陆驰骁两人隐藏的方位扯。
“肥仔,我很忙,得赶在雨季来临前,把屋顶遮严实了,你自己玩啊!”
“喵喵喵!”
透过棕榈叶之间的缝隙,陆驰骁看到了猫的主人——
这是一个肤色黝黑的壮实男人,头发很长很乱,胡子遮住了半边脸,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条破破烂烂的草裙,鞋子也是同种材质编的草鞋。
感觉不太对……
陆驰骁眯眼打量对方——连件衣裳、连双鞋子都没有……这得是多么闭塞、落后的地方?
可听他的口音,那么像z省沿海村落的方言,会是与世隔绝的样子吗?
“喵喵喵!”
胖猫奋力拽着主人的裤腿,拼命往棕榈树丛带。
陆驰骁想了想,让小许继续留在这里,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打扰了!请问……”
“咚——”
背对着陆大佬的草裙男人显然受惊不小,不可置信地转过身,藏在大胡子底下的嘴张了张,一句话没说就晕了过去。
陆驰骁:“……”老子有这么可怕吗?打个招呼把人吓晕了?好尴尬!
小许默默地把贴上后腰的手收了回来:白担心二少了!
“喵呜——喵呜——”
胖猫见主人晕了,一个劲地舔他的脸,边舔边哀泣地叫唤。
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主人醒来,炸毛地朝陆驰骁冲去:“喵喵喵!”
陆驰骁回过神,躲过锋利的猫爪,在草裙男人身边蹲了下来,一手戒备、一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见只是晕厥,松了口气。
“小许,水壶拿来!”
小许跑过来,解下腰间的军绿色水壶,给草裙男人喂了水,又用服役时学的急救法,按压男人的人中穴。
不一会儿,男人悠悠醒转。
“咳……”他呛了几声,急于坐起。
“老哥。”陆驰骁扶着他坐起,“方才是我不对,突然出声吓到你了。”
“不……不……”草裙男人声音打着颤,极力摇着头,“没、没吓到。我、我是太高兴了!十二年……我在这岛上住了十二年了……第一次遇到活人……我、我高兴……”
陆驰骁和小许面面相觑:敢情是太激动才晕的。
继而黑线:活人是什么鬼?
不过——
“老哥,你说这岛上就你一个人住?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草裙男人镇定下来以后,倒是不那么急切了。
十二年都熬下来了,终于等到了除他以外的大活人,并且看来人的衣着,不像是和他一样落难的。回家有希望了,人也跟着兴奋起来。
“这些回头再说,你们是出来玩的?”
陆驰骁苦笑了一下:“我们遭遇了龙卷风。”
草裙男人“啊”了一声:“你们也是被该死的龙卷风刮到这里的啊?”
“……”
一个“也”字,表露了草裙男人的来历。
陆驰骁这下是真头疼了:一个被龙卷风刮到这里十二年、在今天之前没遇到过一个大活人的人,说明他对这一带地理压根不熟……
“老哥,这岛上除了树林,还有什么?”陆驰骁问。
“都是林子。”草裙男人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林子里野果树不少,我刚来那阵,就是靠这些活下来的。后来我挖到了木薯、葛根……闲着没事开了块地种了一些,好歹不用顿顿野浆果。肥仔……哦,就是这只猫,今年十一岁高龄了。”
他指指脚边那竖着毛、瞪着眼、一瞬不瞬盯着陆驰骁两人、随时能炸毛的胖猫,笑着说,“我捡到它的时候还是只幼崽,比我拳头大不了多少,攀着一块碎木片被冲上沙滩。这几年,全靠它陪着我。除了它,我没再捡到过活物,浮尸倒是见过几具……”
说着,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不是没扎过木筏、做过船,可划出去半天,也看不到出路。别看眼下风平浪静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暴风雨。暴风雨一来,巨浪滔天的,运气好不翻船,可吃的不是落水里就是被水泡化,只好又回来……”
草裙男人十二年来第一次遇到同类,终于不再是对着猫自言自语,是以,絮絮叨叨说得停不下来。
陆驰骁看了眼天色,歉意地起身:“老哥,我们还有同伴在游艇上,今天先聊到这里。“
“还有同伴啊?那赶紧去!请他们都上岸来。马上天黑了,我去生火做吃的。你们要是不嫌弃,晚上住我那里。”
草裙男人带着猫走后,小许问:“二少,他的话可靠吗?”
陆驰骁摩挲着下巴沉吟不语。
从对方说话时的表情、语气,不像是作假。
如果是,那么只能说这人的演技太好,连他都看不穿。
好在甲壳虫出去以后一直没传来异状讯息,想来这岛上应该没危险。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想了想,陆驰骁说道:“老头子他们嚷嚷着想上岸,让他们下来活动活动也无妨。晚上在游艇附近的沙滩扎两顶帐篷,我俩一组,老大和小伍一组,其他人还是住游艇上。晚饭就在沙滩上生篝火烤鱼吧。如果打探不到更多的信息,明儿天亮采些椰子,继续赶路。”
小许点点头,回游艇传达这个消息。大伙儿一听,岛上真的有人居住,尽管就一个,但和他们是一国同胞,并且也是龙卷风的受难者,顿时生出一股“老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