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难为你还记得我。”
看到如此狼狈的刘海燕,徐随珠不晓得该替原主高兴(仇怨得报),还是替她不值(为了这么个人,逼得走投无路、屡次跳江)。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要只是看你笑话,用得着特地跑海城?你的事迹登上社会新闻了不知道吗?”徐随珠瞥她一眼。
刘海燕脸色一白:“登上新闻了?怎么会!”
“你犯的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句:当时,你故意灌我酒、扶我去招待所,目的真的就只是想抢我的工作?”
这些质问,是原主字字句句留在日记本上的。钢笔墨水被泪水晕染又干涸,泛黄的纸张都发硬了,可见她当时有多难过。
“我自问待你还算不错,平日你有什么难处,我也尽量能帮则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刘海燕怒气上来,低吼道,“因为只要有你在,系里的男生眼里只有你,从来看不到同样优秀的我,接近我也无非是想从我这里打听你的喜好;因为特等奖学金的奖金,每年都被你抢走,明明我也那么努力……”
不知哪根末梢神经被刺激到,刘海燕一边吼,一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连工作都要跟我抢?”
徐随珠心里骂了句脏话:特喵的你自己不完美,还不允许别人完美了?
“我告诉你徐随珠,哪怕我坐牢了,你也别想好过。学校那些男的,能听风就是雨地疏远你,进了社会,你以为没人会介意你的过去?别忘了,底片还在我手里。不要以为你现在混得不错,还带学生获了奖。等着吧!等你那些肮脏的照片放出来,看你会不会被学生家长轰下台!”
“说到照片。”边上的中年男人扶了一下金丝眼镜,严肃地打断刘海燕的泄愤怒吼,“刘海燕女士曾在一年前,以手中底片为要挟,对我当事人屡次威胁、恐吓,使我当事人长期处于不安和痛苦中,无论生活还是心理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当事人决定按照刑法第x条第x款之规定,以恐吓罪的罪名对刘海燕女士提起诉讼……”
刘海燕气得一张脸青红交织:“徐随珠!你!你竟然带律师进来!你就真的不怕我把底片公之于众?”
“怕有用吗?”徐随珠讥诮地看着她,“既然没用,我为什么要怕?你说你是受人胁迫,可据我所知,你才是整件事的主谋。那混混分明是你花钱雇的。”
“你、你胡说!”刘海燕脸色有点发白,嘴唇嗫嚅道,“我告诉你徐随珠,你别血口喷人,我、我可以告你污蔑的……”
徐随珠冷冷地睇她一眼:“你觉得我被你抢了工作之后应该什么反应?哭哭啼啼、幽幽怨怨地在痛苦中日复一日?错了!我当时跟踪过你一阵子。你能拍我的照片,我为什么不能?所以,你猜,我拍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
刘海燕摇着头,一边拼命地想:当时她到底有没有去找那个混混,可该死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徐随珠继续刺激她:“那种人要的不过就是钱,能收你的钱坑害我,那么反过来也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答应过决不出卖我的,我帮他摆平了红星招待所的前台,否则以他的蠢样,怎么可能安安生生到现在?他居然出卖我!他怎么敢!”
刘海燕被刺激得双目赤红,举起手,拿手铐猛烈地击打栅栏,恨不得冲破栅栏击打徐随珠。
管教听到动静,冲进来制服了她,然后宣布探视时间到,拎她回监室去了。
徐随珠跟着律师走出探视房。
等在外面的陆驰骁马上走过来,和刘律师眼神交流了一下,确定没出什么事,方才松了口气。
得知她故意刺激刘海燕,问出了有关混混的一条线索,陆驰骁不赞同地皱拢眉峰:“你胆子太大了。”
“那不有栅栏挡着嘛,她打不到我。”徐随珠解释道,随后问刘安律师,“她方才提到红星招待所的前台了是吧?”
刘律师点点头,递上手里的记录本,“我都记下了。”
陆驰骁接过来扫了一眼,马上去打了个电话。
“已经派人去查了。”
徐随珠遗憾地说:“她太不经刺激了,本来我还想再多问几个问题的。”
陆驰骁瞪她一眼:“早知道你是这样问她,我就不该带你来。”
“为什么?”徐随珠不服气,“伟大领袖曾说过,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陆驰骁乐了:“那么,好猫小姐,要回招待所了吗?”
是哦,都这么晚了。
“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
上车后,陆驰骁递给她一个薄薄的信封。
徐随珠纳闷地看他一眼:“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了。”
她接过来打开信封,里头是几张底片。
徐随珠一下就猜到了。
陆驰骁开车的间隙,扫了她一眼,然而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想了想,解释道:“那些照片,已知的都帮你收回来了,挺厚一叠,你要是想留着,回头我寄给你,不想留的话,我帮你焚毁。”
“那就烧了吧。”徐随珠说。
为这底片,原主被气得多次自杀未遂,不销毁留着过年么!
至于刘海燕判什么刑、坐几年牢,出来以后混成什么样,那是刘海燕自己的事了。
人总要为自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