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在耽罗岛养马休整了几个月的300马穆鲁克精锐骑兵全部打散,每人任命为什将、队副的职务,充作3000铁骑都马军的基层军官。再往上,则是指挥使、都头两级正负军官由汉人担任,但酌情配属一部分马穆鲁克中原本的基层军官为虞侯、军使等指挥和营级别的副官。
从年初到八月,3000新编成的铁骑都骑兵,便在耽罗岛上日夜操练骑术战法、配合,持续了半年多。整支军队算上将领、军官以及打散进入充作基层士官的马穆鲁克,加起来总人数在3500人左右。
武器方面,专门的骑兵重甲和马铠还没有弄出来,所以无非也就是人手一柄十文字枪型的长枪、一把倭刀或者大马士革弯刀、马穆鲁克和数百名骑术优越的士兵额外装备了反曲的复合角弓——当然,至少还有八成的汉人骑兵,如今还没有掌握骑射的技术。
甲胄方面,骑兵人人身着犀牛皮甲或鳄鱼皮甲,军官外套铁鳞甲、马穆鲁克骑兵则依然使用他们自己带来的锁子甲装备,战马则装备了硝制油浸的厚牛皮马甲。这类皮制马甲的技术在五代十国时期已经非常普及了,河东的沙陀族三代,大部分主力骑兵都会装备这种级别的马甲,所以吴越骑军如此配备也不存在任何技术障碍,只是把沙陀人的东西抄袭了过来。
半年多的训练,虽然还不至于让骑术基础薄弱的南方士兵掌握骑射,但是策马奔驰、精确控制马速及保持骑兵队形、简单持十文字枪列阵冲杀,低速奔驰中马上以横刀、马刀搏斗等技艺,也算是练了个七七八八。这一番,带出去在骑兵实力更加薄弱的南汉敌人身上练练手,也是一个不错的磨合机会。
三千多骑军分乘三十艘战舰,整顿停当,这便驶出港口,与长江口外已经等了半天的大队汇合。数百艘战船、运兵船纷纷升起满帆利用初秋的东南侧风,向着南方徐徐而去。因为近海风力不如远海,船只又全部重载,无非也就日行二三百里。
行船五六日,船队在泉州港泊靠休整了一晚,四伯父钱仁俊和漳州土皇帝陈洪进如今都已经去了潮汕与南汉接壤的前线,所以只有鲍修让提前得到消息、在泉州迎候接待钱惟昱的大军来援。
钱惟昱和鲍修让客气饮宴了一夜,也让士卒在泉州港休息两日恢复行船带来的体力消耗。同时,还和鲍修让了解了一番如今吴越清源军、威武军等镇与南唐试探性接触的近况。
根据鲍修让的禀报,从七月份开始,钱仁俊就已经让福建境内的吴越军主力部队逐渐往潮州方向集结戒备、同时寻找开启战端的机会,后来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因为刘鋹今年在岭南实施的阉割中举读书人的暴行,岭南士子大量逃亡。北面的武平军是武人治国,不重文人,西面和南面的大理、南越更是生番蛮夷一般,读书人更不可能投奔了,所以,那些试图迁徙逃离南汉的读书人,自然是优先往天下文教最盛的吴越境内逃跑了。
对于读书人的逃跑,南汉方面派出了军队进行搜捕震慑,而且严格把关路引文牒制度,凡是没有路引私自出行的,一律作为逃亡者处置。于是,在潮州与南汉控制区的揭阳江前线,便发生了一场类似于千年之后柏林墙两侧的逃亡-搜捕对抗战。
既然有搜捕逃亡的行为,就难免会捞过界,更有可能擦枪走火。如果两国外交关系还算不错的时候,那么无非就和千年后天朝和北棒子之间对付脱北者那般送回去挨刀子。可是如果两方本就对抗的话,这种擦枪走火就会爆发出大事端。
于是乎,约摸十日之前,吴越边军和南汉方面便正式爆发了武装冲突。吴越一方原本还要找个开战的直接借口,如此一来,钱仁俊立刻当机立断,把所有吊民伐罪的由头都一股脑儿倒出去,正式对南汉方面宣战。
了解清楚了情况之后,钱惟昱分出林仁肇所部陆军、以及卢绛麾下水师,先行南下直入揭阳江流域、在潮汕的吴越军控制区登陆,与钱仁俊协同作战。而钱惟昱自己则带着铁骑都、白袍军和陈诲的飞鱼都,继续驻留在泉州港,寻找伺机而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