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西湖以北虽然不是杭州城内,开发程度也不如后来两宋时候那般繁华;但是毕竟整个西湖也就一万多亩的水域,湖畔的地皮也就那么多。所以钱惟昱最终也就只圈了四十多顷山地建庄园别业——这已经是把他父王当年为他敕建的保昱塔和鹫峰禅院的地皮都划在其中了。然后又在葛岭山下临近湖畔的地方划了八百多亩民户的田庄。
葛岭和宝石山上的地皮他是找王叔钱弘俶讨了敕令之后直接圈地的,不用花钱;山下的湖畔田庄则要掏钱自己购置。幸好这一带的庄户地主人家一听说买主是先王独子、当今大王的嫡亲侄儿,也不敢造次抬价。
这年头的杭州,因为太平的久了,所以也算的是东南诸道地价最贵的地方之一,西湖边的田庄价钱更要高上一筹。一亩上田竟要60~80贯钱。于是钱惟昱光把地皮圈下来就花掉了将近5万两银子,把母妃给的体己花掉了一半。
“尼玛,果然是天下太平了房地产就容易贵啊,这还不是房产只是田地为主呢!要是换成北方那些经常打仗的地方,地价哪要那么贵啊。前两天听冯道偶尔说起,汴京城里改朝换代改得勤了,城边抄家抄出来的宅地田产供给量那么大,也就二十几贯一亩。上辈子被招保万金坑了半辈子,这辈子还要被这些地主庄户的坑!”
当然,这种念头钱惟昱也就心里转转念头而已。自言自语地吐槽完之后,他只能安慰自己:西湖边的地皮毕竟是不可再生资源,这花了五万两出去,好歹是把西湖北岸的湖畔地皮圈走了四分之一。否则要是没那么贵的话,像这样的人来个十几个,整个西湖边就被瓜分完了。
圈好了地皮,因为这些地上本就有两家庄主留下的房舍,虽然和钱惟昱期望的格调不太搭调,但是好歹也还算干净宽敞。钱惟昱稍微着人收拾了一下,就让人安排把母妃仰元妃给接来住。至于后面找人新建大宅的事情,他准备找了蒋衮之后一并让蒋衮安排。
……
蒋衮作为明州豪商,在杭州城里也是有置办产业宅院的。那去处就在后世河坊街一代,这地方是城南靠近子城根儿的所在,历史上后来变成了南宋行在御街,也算的繁华。钱惟昱对那地方也是熟识的,所以当天午后带着顾长风几人也就信马由缰地自己上门去了。
因为都三年多没来过这里拜访了,蒋宅的门子自然也不认得长大了的钱惟昱,通报了名帖之后,吓得立刻把钱惟昱迎进府里,一边屁滚尿流地进去通报。不过片刻,钱惟昱才走到中门,就看到蒋衮一路小跑地冲出来。
“小王爷,真是稀客啊!打从这趟送殿下和冯相爷回杭州,卑职可是一直都没回明州呢,总想着小王爷定然是要召见的。倒是劳烦小王爷亲自来寒舍了。”
“每日住在宫里也没甚意思,今时不比往日了,年后我就要去苏州赴任。将来总归要从宫里搬出来,而且还要安顿母妃,所以这两日先去勘踏了一番地界,准备圈地起个园子。地方如今已经选好了,不过如今也有法度,不好多动用宫内监的匠役,就想着来你这儿打打秋风了。”
吴越没有称帝,制度也不设六部。所以不像南唐有“工部”可以监管那些朝廷出钱的藩王府邸营建。不过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吴越没有这个部门不代表没人管这类事儿,“宫内监”和“都工司”就分别掌管着宗室需求和政府工程两方面的施工组织管理。
钱惟昱是大王的近亲,理论上他起园子也是可以从宫内监要求拨给工匠的,只不过数量上比较受限。如果园子起得大了、工期要求紧的话,自然不如自己再在找民间商人增补一些人手物料来得自在。
“嗨~这有什么!这点小事儿,哪要小王爷亲自来跑一趟,卑职今天就让族中子侄调集匠人物料,一准误不了小王爷的事儿。
这三年多亏了当初小王爷开导的新式造船之法、还有从大食人那里初窥而来的些许领航皮毛,卑职的生意家业三年里几乎翻了两番,比之前跑海十年都攒的多——别家的船,一年去日本、高丽加起来也就三趟,最多四趟;卑职的船队不用等信风,一年可以至少跑八九趟,去年还跑了十趟。这些修园子的地价、工匠、材料就算卑职孝敬小王爷的了。”
蒋衮一边说着,几句话见已经把钱惟昱引进正堂,一旁早有侍候的侍女端上刚刚煎好的团茶摆布停当。
“那小王就不和你客气了,不过这次来当然不光是为了这事儿。正有别的生意上的事情要和你商议。”
蒋衮刚刚坐定,一听钱惟昱这句话,半个屁股又虚虚地往前挪了一挪,一副不敢坐稳的虚心求教模样。这几年钱惟昱虽然人不在杭州,但是蒋衮也是有商队趁着唐、越交好的机会去金陵做生意的。钱惟昱时常让顾长风的人漏消息给蒋衮,蒋衮只要照办了总能弄出点能赚钱的玩意儿,所以他对于钱惟昱的点子已经是百分百的信了。
“首先就是那个‘活字印刷’的工艺——你也知道,这东西小王鼓捣出来也有一两年了。原本就是打算等回国了之后大展拳脚多印一些经史子集的东西,好赚取一些文治教化的名声,倒也不纯粹为了赚钱。不过这次机缘巧合遇到了冯相,才把这东西献出去了一副样品。”
“唉,小王爷,这件事情,卑职总觉得咱布局了这么久,有些亏了。白瓷活字到了冯道手里,能够弄完《五经》、《九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