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先前有栈里有人聚众持刀,果真是如此!”
差头拔出刀,身后十来个差人也纷纷抽出白刃,差头又以刀指狄云枫等四人,劝告道:“违法乱世已是重罪,扬言弑官则是死罪!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此打入死了,抹脖子!”
“抹脖子?你说要抹老子的脖子?!”薛瑾极怒中含狂笑,玉容终于见着一丝阳刚之色——“呛”的一声龙吟!他抽出绣春刀,刀亮人眼,刀断明灯!好锋利的刀,好骇人的刀气!
他想要杀人!
温子羽大骇,赶忙搂住薛瑾细腰,惊声劝阻道:“薛公子,莫犯傻,莫犯罪,官府的人咱惹不起!”
“有何惹不起?就是真武皇帝来了,老子一样不怕!”薛瑾怒声搡开温子羽,将刀凝出一道青芒,其爆发的内力堪比生脉武力,甚至比生脉还要高上一些!
“你……你想造反不成?!”
差头言语发颤,一众官差也纷纷露出恐骇,摸索着客栈一点一点儿地往后挪去。虽说真武国的官差皆有人脉三品以上的武力,但与生脉高手相比却差得不止一点半点,若是硬拼无疑是送死!
“今日老子就要砍你们这些狗差人的脑壳当凳子坐!”
薛瑾怒喝一声,提刀欲往,可这时,一旁的乌鸦脸却快如一阵疾风闪至他身旁,顺着其出刀的线路伸手一夹!……仅是微微抬手,仅用两根手指头,既不懂声色也不曾眨眼!
薛瑾的绣春刀牢牢嵌在乌鸦脸的双手之间,任他张拔也不动分毫。他呵道:“商囚,你敢拦我?”
原来乌鸦脸也有名字,商囚……却不如乌鸦脸来得好听,便一直叫他乌鸦脸吧。
乌鸦脸紧着眉头,沉声道:“我负责保护三公子的安危,必要时会出手阻拦公子犯浑。”
“大胆!你敢说本……本公子犯浑!”薛瑾怒目一瞪,险些口误。
乌鸦脸那双死鱼目终于有了丝丝闪动,仿佛是一种乞求的目光,他摇了摇头,松开薛瑾的刀锋,叹道:“不论如何公子也不能与他们动武,否则会惹麻烦。先前是小人冒犯的三公子,事后小人甘愿受罚!”
薛瑾忍着怒,斥骂乌鸦脸一句:“没出息!”便将怒火压下去三分,只是刀却紧握在手头,一副不战不休,嫉恶如仇的模样。
这时温子羽也上前去,捂着薛瑾的手,一点一点儿地帮其将刀收好,并笑着好声劝道:“薛公子息怒,这帮走狗便是欺软怕硬之人,大家和气和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嗤!化个屁的了!”薛瑾怒意只增不减,不过这次他竟将绣春刀随手一丢,拍了拍手冲那群官差道:“来,老子束手就擒了,来抓老子,抓老子去用刑,抓老子去砍头!老子倒要看看你们到底用什么能耐去折磨人!”
这一连几个“老子”尽显霸道嚣张,硬生生地吓得一众官差不敢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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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公子,我的意思是咱井水不犯河水,今夜的闹剧就当未发生过,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温子羽拉扯着狄云枫袖口,用传音催促道:“狄兄,我看这娘娘腔富贵病犯了,咱还是找个机会开溜儿吧?”
狄云枫早在一旁观察乌鸦脸与薛瑾的言行,良久思绪已让他心中有数,他抿了抿嘴,冲薛瑾道:“我认可薛公子的做法,以身试法,君子所为。”
“狄兄,你脑子糊涂了!”温子羽不敢置信道。
狄云枫则胸有成竹道:“我脑子清晰得很,说了,跟着这两人,有搞头!”
温子羽却还是惊恐道:“这两人就算来头再大,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曾去监狱里走过一遭,其骇人程度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是活生生的极刑炼狱!”
“那我倒还真想去看看这真武国的监狱是何模样。”
“事精!”
“子羽你可不能反悔,当初我们可是立下海誓山盟的,风雨同路,相依为命。”
狄云枫真诚无邪暧昧地冲温子羽眨了眨眼。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身为兄弟又岂能不双肋插刀?温子羽松下紧拽的衣袖,轻叹一声退至狄云枫身后,不再言语。
薛瑾大步流星地朝官差走去,要了一副手铐,自行将双手铐上,轻哼对那差头道:“还愣着作甚?老子什么都坐过,就是没坐过牢,今夜就来体验体验,麻溜儿的带路!”
差头虽惊奇不已,但多少也是见过风浪之人,他立马恢复了魄力,并放言道:“妈的,你们非得去受苦遭罪,那老子若不成全倒还要被你们说小气,”说着,他又指着狄云枫等人,并冲身后差人招呼一声:“去,将他们都给铐上,正好逮了去交差凑数!”
就连乌鸦脸都极其配合官差抓捕,狄云枫与温子羽又有何挣扎之意?
大半夜的,闹剧竟以犯人主动上铐而收场,这可看呆了一旁的三个姐妹花儿与伙计……
……
……
差头名叫李童,听他吹嘘自己的所练的童子功已有六十年的火候,武力更破人脉达天脉一品。其实他就是在变着方儿证明自己毫不畏惧薛瑾一行人,也在官差们心中多争回了几分薄面儿,毕竟是差头子,临阵脱逃多不讲究?
从二更天到三更天,从青牛镇到崂山镇,一路押解谁也未歇息,官差虽然是执法人,但对犯人始终持有畏惧,甚至还有一丝丝尊重。薛瑾本来模样就不像普通人,更莫说他先前爆发的武力。
泱泱乱世,只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