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嘉奥早朝的时候听着成国公唾沫乱溅,但是心里很平静,并没有往日那么不耐烦,他想这人还是不能太猖狂,这一点他那个弟弟就做的比成国公要好。果然人一飘就要出事,如今彻侯的势力已然被分割,常清自立门户,公孙伏都在后头充作眼线,成国公大概以为大权在握,没人能挡他的路了,竟然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就开始弹劾官员,并一同举荐自己麾下的门生。
他大概以为自己是当国相的那块材料。
可他同当初的豫王相比,差远了。
下了朝,南翮像是等了很久了,一溜烟就跑了过来,冲着他身边的内侍监耳语几句,公孙嘉奥这几日离了吕嫦云,像是故意地要把那种挫败的感觉给删去,便恢复了从前雨露均沾的习惯,连久不侍寝的傅宝音也去了回含凉殿,只是她实在是蠢了点,什么不爱听说什么,刚宽了衣裳便嘟囔道璟嫔在广寒宫的处境,说她前些日子送栗子糕去的时候,里头主仆几个都自己扯了布匹在做小孩子的肚兜,叫人听了很是不忍。
公孙嘉奥当时没说什么,不过这一晚上同颐夫人什么都没干,第二次就叫内侍把人给送回去了。
没了她也也不过如此,公孙嘉奥打算收拾完了成国公,再思索一下怎么去收拾她,这几个月他忍着没有进广寒宫一步,夏美人的曲子听腻了,那就换秋贵人来,皇帝的身边总是不缺玩-物的。
可公孙嘉奥有时还是会想,他可能缺的不是玩-物,而是女人,是那种可以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的女人,可以在晚上抱着,两个人即便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他有失眠的习惯,从成为邬太后养子的那一年就有的习惯,璟嫔不爱笑,不爱说话,可抱着她,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睡不好。
他这么想着,正好内侍监也上前来,低声道:“圣上,方才广寒宫的宫人来传话,说是璟嫔清早在广寒宫散步时扭到了脚,动了胎气,这会儿怕是要生了。”
公孙嘉奥的手一顿,一滴赤墨滴在了折子上,进而漾开一个小小的圈。
“怎么,派御医去瞧了么?”那笔重新在奏章上写着,他像是照例问了两句,不带任何感情。可越是这样,那笔就越是写不下去,内侍监见状,更不敢囫囵着说,只捡要紧地道:“听说疼了一早上,可之前太御医的御医多半都是圣上特地拨了去给瑀夫人请脉,广寒宫的宫人最后一路求到了乾寿宫,有太后发话,这才临时派过去一个”
万松雪的身子是不好,但也没坏到要死的地步,公孙嘉奥从前不觉得,现在一看,倒是认为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了。
吕嫦云倔强又柔弱的面容又浮现在他眼前,她曾说自己怀了身孕,可似乎他的妻妾,他的女儿却没有想过放过她。
连她进广寒宫,都是因为他的猜疑,以及是对豫王那股不知名的妒意。
公孙嘉奥想,或许,他本不该给瑀夫人这么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