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些事,比丢城还大吗?”
“唉,那些废物除了算计那些事,还能做得了什么!”
“不管怎样,我要去请命!”
“哎哎,且等我……”
……
大致半月过后。
金州。
时非晚抬起头见到那小东门上边熟悉的两个大字时,唇角总算又带上了一抹浅笑:总算是回来了!总算不用又继续啃那干巴巴的烙饼了!
不过,琅琊山的日子太过舒适自在,半月前离开琅琊山时,她其实感觉到了几丝不舍……
前方的守门军官一瞧见她便负责的嚷嚷了起来:“什么人!”
“我是金州军!”时非晚底气十足的将自己令牌递了过去。
这是她金州军的令牌,她前往漠州时并没有带在身上,因为令牌被藏在了那座无名山前头的路上。不过,这十来天赶程她几乎走的还是原路,便顺道回去取来了自己的令牌。
那守门军爷一瞧令牌,一怔:“石狗子?”
“嗯嗯。”
“你快进。”
时非晚本以为那守门先兵是惊讶于自己的名字难听,不想,他见那令牌上名时忽然十分客套了起来,脑袋竟也微微低了下,竟显得有几分恭敬尊重。
时非晚也懒得多想他这态度的理由,一把拿回令牌,见径直入了金州主城。
只进了金州城中后,时非晚却并没有急着往军营方向冲,而是在街上寻起了馆子来。现已经是午后了,可她肚子里几乎还没填过东西。
她原计划着进了金州后立马便又美又饱的吃上一顿。只此时……时非晚在街上溜达完了两条街后,竟是半个饭馆子也未见着:家家屋舍房门紧闭,馆子虽有不少可未有一家开馆者。
别说馆子了,方才她两条街走过来,竟是半个百姓的人影都没见着。倒是在街上,见到了各种各样的牌子,上边写的几乎全是与抗议议和有关的言论,每家每户还挂起了很衰的白色灯笼。
这是……反和?
时非晚立马便猜出了此的缘由来:
也是,谁愿意割让故土?谁愿意给蛮子当狗?谁愿意离开家园?谁愿意看着那些惨死于蛮子之手的同胞们白白的流了血丧了命……
议和,这种消息只要砸下,怎又可能没有抗议之声?尤其是金州!潞州与金州邻近,两城之间百姓来往密切,亲友互通,如今金州更是成了许多潞州百姓的躲灾所。他们反应如何可能不大?
不过……这人都散去哪里了?
时非晚实在饿得慌。寻不着馆子,这才只好向着军营方向走了去。
只在行至离军防营不远了的一处街道上时,时非晚又立马发现——前方的路被堵了,严严实实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全是人头。
除此之外,还有那冲破云霄的呐喊声:
“让他们滚出去!”
“狗官,滚出金州!让他们滚回京都去。”
“打死这些狗官!我金州不留狗!”
“砸死他们!”
……
一声声几乎提起了全身气力的呐喊,让时非晚没办法不捂上耳。前方那黑压压的人群,分明就是她之前寻不到的百姓们,竟都集在了此一处。
而且,眼下此景,分明已与“暴乱”无异:
只见得他们手中各个提着“工具”,当然,到底都是百姓,有些事敢做的少。因此手中提的刀斧之类的工具很少,多是一些臭鸡蛋臭菜叶以及狗血之类的。
而眼下,这些“工具”都正往他们中间围着的什么砸了去……
时非晚没办法全然看清,只好往人群中挤了挤。挤至近前头时,这才发现了百姓们所围的是什么:那是十来辆马车!
确切的说:是十几辆官车!
官车,上边坐着的自然就是官员。只见那些马车豪华至极,车外随着大批骑马的侍卫队。
只看一眼,时非晚便确定了那些车辆主人的身份——
使臣!
从京都赶来的使臣!
竟也在今天,恰好入了金州城!
是的!她没猜错,这些,的的确确就是从京都赶来的议和使臣。因着潞州与金州邻近议和时间又还没有全定下的缘故,金州成了他们选择的入居点。
都是京都的大官啊!
若是换作以前,来这偏城一趟,不得满城围观朝拜?
可这些大官怎么也没想到。今儿个一入城,就被那些暴民追着打了一路。最可气的是,金州军,竟然没有镇压这些百姓,而且像是都不知道他们来了,竟然没有派出半个人来接迎的!
竟然不来接迎,简直太失礼了!
啊啊!啊啊!造反了!暴民啊!
“你们都是什么废物!开路啊!”某一辆马车之上,不知是哪位大人此时实在忍不住了,因为他方才被几颗丢进马车里的石头给砸了。此时既不敢冒出头来,又不得不对护行的侍卫队嚷嚷道。
“大人,他们都是百姓,不能直接动武啊。”
那侍卫长为难的道。
“此刻他们已经都是暴民,告诉他们,谁再不让路,就当暴民处置!”那大人已经实在忍不了了。
“文大人,何必动怒,依我看在这儿歇歇也不错,这一路奔驰的,本公子正巧累了。”
喧哗声中,此时时非晚竟还能隐隐约约的听清那官车里的对话声。此时这忽然接话的,是另一辆官车中的。车主人同样未曾冒出头来,马车亦被砸得完全不成样子了。然那主人语气却平静又镇定,听着似还含着几分笑意。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