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在意时非晚的程度不逊于自己多少,却未阻。
言蹊不可能不担心时非晚,未阻,便应该是……
老将军一时沉默了下来,视线落于眼前这位外孙女面前,纵心已过半百之年,此时还是难免滚起波涛。他听闻过她不少特别的传闻,他也早知她是个怪胎。但此时那一脸从容淡定从自己身边而过的女子,还是让他颇为吃惊,只觉一团团的迷雾笼于她之身,似镀仙光,却又怎么瞧都瞧不清。
“县主!”
漠州兵子们也开始吃惊。一是时非晚之颜,二是她自己出来之举。
慧安县主在苏老将军身边他们一直都知,这一路前来的一辆马车内坐着的就是慧安县主。只他们全都没有亲眼见过她,因她一直遮着容颜,也从不与大伙交流。
少数人唯一见过的那次,也就是参与了天虞沟一伏的人。但那时哪有心思看美女,加上时非晚正骑于马上仓皇而逃,也只是瞧见过一抹英姿飒爽的身影。
可现在……她一身华丽的女儿装从容走出,素面朝天却已是仙颜。与方才也来过这儿的天成郡主相比,纵然比不得那人端庄,但那随意自然的一步一行却也依旧彰显着贵女气度,不逊半分,反倒更能让人一眼难忘。只这并不是缘于她的容貌,而是缘于一种与他们生平所见全然不同的女儿气韵,一颦一动,时刻都在刺激着人的视野。
若说奇女,漠州兵子们忽然觉得,眼前县主较之那刚刚才见过的天成郡主,分明更“奇”!
“文大人,走吧。”
一众惊讶的目光中,时非晚很快便走出了使馆。剩一众馆内的漠州兵,纷纷不解起此事来:为何老将军同言将军都未下达让他们拦截的命令?
于此,老将军只道:此是傻丫头自己的决定,怕给漠州兵中添热麻烦。一句话下,漠州兵子们感动得眼涩……
“郡主,出来的的确是慧安县主。”
就在时非晚随文大人的大队离开没多会后,使馆外一处隐秘的转角之处,一个小侍女回了头来匆匆行至了其实一直还未曾离开的天成郡主跟前。
“真的是她?”天成郡主惊讶。她一直心中有疑,怎么也不相信时非晚会自投罗网的真的应下来到这潞州城。她想漠州军里一定用了什么障眼法。
今日前去的确是为了一探,只可惜未曾得到机会。
“是她,她出来时我亲眼瞧见了她的脸,错不了。”小侍女肯定。
天成眼底更疑了,“怎会如此爽快的跟人走了……”
那人,果真是个她也完全摸不透的谜团……
……
时非晚被带走,因着文大人用的就是“北戎人来接他们的公主”的理由,因此,文大人想直接将她锁在身边也不再合适,便只得看着北戎人将时非晚往城守府方向领去。
“哎哎,把人直接留下就好了。”文大人叹气道。
身后易大人却是啧啧笑了两声,暗道:他们把人留下就没有理由将人带去给太后了。先进一趟呼延炅的帐再由他背着人偷偷送给太后娘娘,这样,才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于是,时非晚就在不多会儿后,来到了城守府中。
“想干嘛?”时非晚一进城守府,便被带入了一处厢房里,几个丫鬟抱着一套衣物首饰来到了她跟前。
“公主,我们给您梳妆。”两个北戎丫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