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万民请命,让朕恩赦慧安县主,你们说朕当如何?”楚皇一笑,这时摸摸胡子看向了百官?
“这……”百官们噎了。
“万民请命,君需重之。诸位爱卿们方才说朕不遵国法,朕也觉知不妥。如此,那朕便依国法办事。万民请命,朕今重万民之意,对慧安县主之事酌情考虑,赦其死罪,判其无罪。”楚皇又摸摸胡子,判道。
百官们色已齐白。
暴露了立场,又失了人心以及军心,破釜沉舟利用早做好的准备搏一把兵权。可如今……如今真就要接受这样毫无收获的结局吗?
百官们如何甘之。只此时他们就算再不甘,却也无言再可辨。胁迫失了胁迫力度,万民请命又让那方成了占理合理的一方,如今……再不甘此战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败得彻彻底底了!
要再搏回一局,今儿个属实是难了。要再握这楚北兵权,如今,已只有一个机会了——
就是后续的军饷!
后续,军饷一事若能持续把控,那么,等玉锦的捐献完了,许还有再胁迫楚北军的机会。可,那时日若拖得超出了他们的把控时限,在这中间,军饷之事很难持续把控。毕竟大楚的财政,实也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如今暴露了他们的行为,受到针对反击。万岁爷还从今儿个的事里,抓住了他们的一些话语把柄。
失了胁迫度,那么,反过来了还可能被指控他们办事不利!
“既如此,万岁自当遵万民之意。那哀家便是盼着慧安县主后续能继续百战百胜,夺回我楚北失地了。”太后心底滚着怒火,但这厮着实是个千年老妖孽,此刻明面上竟不见半分失态,反倒笑看了时非晚一眼。
“娘娘放心,臣定不会辜负娘娘所托。”时非晚回了句,便又向楚皇作揖道:“皇上,何大人既如此心忧大楚,不如让何大人把控楚北军全程的军饷运送。”
某何大人本就是掌大楚财政的,只下边那一环环每一环的把控者倒也不是他。此时闻时非晚之言,楚皇眉眼一弯,道:“朕觉爱卿此谏甚好。如此,何爱卿,军饷之事,朕命你全程把控。七日之内若未曾运送至军中,出了什么差错,朕拿你试问!”
那何大人闻此言瞬间黑了脸。
此哪是让他把控军饷,此乃是要取他的官帽跟脑袋啊!
因为军饷出错,过后皇上立马会拿一个“办事不利”的理由来办他。
若是一开始,军饷能胁迫到楚北军,那么万岁爷想拿此理由来办他,是不那么容易的。
一来。百官不给军饷,有着他们的理由,忧时非晚乃逆贼,百官处于请命阶段,万岁查办他等于是在办请命中的官员,此时他们有言可辩。
二来,军饷若能胁迫楚北军,便也算是胁迫住了万岁。此时楚北军与万岁都是被动的一方。若他们受胁迫他们则有着抗之逆之的资本,任他们放肆。
但现在……若无惧他们这胁迫了,对方又已占了个理字,要办他们,便已容易了许多。
“微臣……遵命!”何大人心中苦涩,却也不得不先点了头。
楚皇此时倒也未急着再与其他官员做争斗或是下什么查办的命令。大楚的朝政还需他们稳定。他们上下齐心一时间非要办了他们全部定会引起国祸。而如今国难当头楚皇并不想在这会儿生大事。
况且,今儿个的事,他还想让之传出去,得民心后再慢慢办理。
故,又道:“既如此,时爱卿,迎朕入府吧!”
迎入府,则意味着散队。
“万岁万岁万万岁!”诸军听言,已是齐齐又一拜,高呼了起来。
楚皇转身,便再次上了车辇。时非晚这会儿没时间去向苏老将军与玉锦言谢,忙吩咐着底下的亲兵,去安排楚皇以及随军队伍们的住处去了。忙完了这些,又向着君王禀报了一些军务。这些事儿办完了后,天已近黄昏。而这个点儿楚北军还需进行兵训。时非晚便准备去练兵场。只人还未至,行至一处转角时却忽然被人拦了住。
“丫头。”沐熙笑盈盈的捧着一个纸包走了过来,拦在了时非晚跟前,瞅着她道:“这张脸,总算顺眼多了。”
“泰城军的兵阵练好了?”时非晚不笑,见之他便严肃了起来。
“那可不!在石帅底下办事,自然不敢偷懒,可都得妥妥帖帖的。”沐熙懒洋洋的道。须臾眼神便又嫌弃了起来,将手中的纸包丢了过去,道:“你这么严肃做什么?放心,我是个男人,没那么不知轻重,也没把自己的那点子心事放在头一位。我在泰城军中,起初领的那一队,上一战中只剩了三成人活下来。我与他们共过铺,共过桌,打过拳,吹过姑娘,也喝过烈酒。我眼瞧着他们一个个倒下,我记得他们每一张面孔,如今,我只念接下来的二城之战能胜北戎,让那些人的鲜血不至白流。至于我那点子心事……现在可没心思惦着了。”
时非晚闻言,一把接过他递来的纸包,道:“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说了一大堆。听你此言,你来寻我,倒像是有正事了。”
“没正事。”沐熙环起了胸,瞅着她,道:“确实没正事,就是站过来让你瞅几眼的。”
末了,又补了句,道:“我最初最熟悉的那些脸与身形,可没剩多少了。想着你大抵也是,现在不站过来让你多瞅几眼,往后你想小爷没得瞅了咋办?”
沐熙笑笑,摆出了一个他自认为绝帅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