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不度我,我自成魔。
肆无忌惮地笑声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无比地苍凉落寞。那无风自舞的白发似是在诉说着另外一种悲凉。笑到神伤,笑到泪流。
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望着大殿中央的吴逍,神情复杂,微微叹息。所有的人心中都明白他为迦叶所做的,只是现在的迦叶已经无法容的下他,更不要说继任迦叶之位。那飞舞的白发似是一种莫大的嘲讽一般,在嘲笑着众人。
停止了笑声,吴逍冷冷地打量着大殿之中的众人。今为迦叶,我已成魔。可是在他们的眼中原来我只是一个残忍噬血的魔头,而永远不是为守护迦叶而战的迦叶弟子。所有人都在下意识地躲避着吴逍的目光,因为心中有愧,无言以对吗?
轻轻地摇了摇头,吴逍知道,此时的迦叶寺再也不是那个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自己人生中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在这里,而今,他却不得不离开了。因为留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冰冷而缓慢地说道:“我知道今天的迦叶再也容不下我吴逍,如若想赶我走,我自会离开,但是若是再有人敢信口雌黄的话,别怪我吴逍不念及同门情分。”霎时间,偌大的大殿之中便被一种冰冷的气息所笼罩。
冷冷地望着大殿中央的空相大师,冷哼一声,信手一扬,空相大师赶忙向后疾退而去。嘲弄地笑了笑,看着那犹如惊弓之鸟的众人,那眼神之中全是戒备与恐惧,吴逍的眼中满是不屑,如若我想,何人能挡。
这时的一名弟子突然惊啊出声,却是正望见吴逍那冰冷的眼神,而不敢发一语。原来这个迦叶弟子便是当日戒空大师所托付袈裟的梵音使,他之所以惊讶出声,因为那原本被供奉在大殿之上的迦叶袈裟,此时却正在眼前这个诡异少年的手中。
轻轻地转身,不再理会众人,轻轻地抚摩着那袈裟,师傅,我们一起走吧!迦叶再无一丝眷恋。这时的空相大师终于出声了,尽管对刚才自己的退避有些感到羞愧,但是他又怎么会就让吴逍这般轻易地离开。“站住,将大迦叶的袈裟留下。”吴逍的脚步依然没有一丝停留,依旧那冰冷地声音,说道:“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道身影,但是却硬是没有人敢上前阻拦,毕竟心怀恐惧。正当吴逍缓缓地走出大殿之际,空相大师终于冷冷地大喝道:“摆阵。”尽管大家心存畏惧,但是依然遵照空相大师的号令,奔赴而出,在大殿之前的广场之上迅速结阵。
自迦叶创立以来,八百年沧桑风云,梵音阵更是屡建奇功,却是都是用来抵御外敌与检验弟子修为的,却无一次是用来对付本门弟子的。而今,这迦叶大梵音阵却是第一次将矛头指向了本门弟子。吴逍冷笑着,望着眼前的众人眼中是一种莫大的嘲讽。
恐怕自己是迦叶历史上唯一一个历经两次梵音大阵的人吧!还是大梵音阵。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相似啊!可是这大殿之前却再也没有您的身影,师傅,徒儿今天就再过一次大梵音阵给您看看,您的逍儿再也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子了,师傅,您看着吧!
轻轻地走下,望着眼前那熟悉的阵容与场景,吴逍竟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冷冷地望着场中的众人,缓缓走下。同样的场景却是不一样的心境,再也不是那个战战兢兢的少年,在现在的吴逍的眼中,这迦叶的梵音大阵仿若无物一般。
道道佛光亮起,依旧熟悉的吟唱,道道佛印向自己飞来,轻轻一笑,淡定走过。般若色相,迦叶功法再难伤其分毫。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吴逍的脸上那宁静、祥和、淡定、从容的神色,如果有人看到,就会发现这神情与戒空大师是何其的相似啊!
轻轻走过,不留下一丝痕迹,就当吴逍走出大梵音阵的那一刻,却见吴逍突然停下了脚步,眼望天边,叹息着说道:“空不异色,色不亦空,空既是色,色既是空。”所有人阵中弟子,突然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全部喉咙一甜,纷纷吐血倒地。
仅仅有三位大梵音使还在勉强支撑着。空相大师满眼的不可思议地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般若色相,怎么可能?”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这时的空闻、空见大师也是满脸的震惊与叹息,未及弱冠,修为竟已经至此,将来的成就自是不可限量,只是这一切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没有丝毫的眷恋,缓缓地离去。这时的空相大师依然紧追不舍地说道:“慢着,将‘般若心经’留下”,吴逍轻轻地笑了笑,说道:“什么时候有那个实力,自己到我这里来拿吧!”说着飘然而去。空留下一群错愕恐惧的迦叶弟子。
“从今天开始,吴逍被驱逐出迦叶,再也不是我迦叶弟子。”空相大师声嘶力竭的喊道。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难过的只是那份情感的流失,师傅,对不起,又一次地辜负了您,迦叶再也不是逍儿的家了。从此逍儿没有家了。
无家可归,无疑是所有浪子的悲哀。天地之大,却再无可去之处。最后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年的迦叶寺,缓缓地说道:“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说完,缓缓地离去。
一袭身影,落寞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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