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旺粮食旺药材的奇怪现象,让竹山县继仁善堂之后,又多了一个闻名于其他县城的印象。
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竹山县的百姓们也都习惯了他们种植土壤的奇怪特性。反正大家种药材同样可以谋生,而且因为仁善堂的响亮名头,老百姓们种植的药材根本就不愁销路,劳累一年所得,盘算盘算,竟比往日里种粮食刨食还要多出许多收入。
老百姓们都是最实惠的,谁能够给他们带来幸福美好的生活,他们就跟着谁干,管那上面座的是哪个神?顶的是那片天?有这些闲暇时间操乱七八糟的心,他们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种的那些地,药材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收获卖钱。
因为竹山县土壤旺药材的特质,药农的数量和粮农的数量差距就比较大,约莫一千个以种地为生的人里面,只有一个是种粮食的,剩下九百九十九个都是种药材的。
竹山县土质好,适合种药材,水源也不错,以竹山县为中心,越靠近竹山县的小镇,种在地里药材的收成率也就更高。
举个例子,最中心的仁善堂肯定不说了,种在一环的药材长势肯定比种在二环的好,而种在二环的药材长势必然比种在三环的好……如此类推,越靠近仁善堂,土壤越好,水质越好,种植的药材也就越好。
因为竹山县有药神娘娘的庇佑,属于福泽之地,哪怕眼下是灾荒年,竹山县的老百姓们也没有受到太多的波及,他们也不太担心粮食的问题。
虽然竹山县老百姓们自家种粮食的少,但是总有那些愿意拿粮食来换药材的人,毕竟人食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呢?在那些权势强人眼里,粮食根本就赶不上能救命的药材精贵!且,竹山县虽然种植粮食少,也不代表完全没有,自产自销再加上外来引购,尽够竹山县的老百姓们嚼用了。
外头纷争无数,饿殍遍野,竹山县就像个桃花源地一般,遗世独立。
牛大力牵着萧婵嬅慢慢往城门口走去。
在他们面前,城门口正一辆辆马车进进出出,各色各样的行人穿梭其中,有拿着刀剑的侠客,有背着包袱的走商,有曲艺杂耍的艺人,有农夫樵夫,更多的却是乞丐,这些乞丐的身份组成比较复杂,他们有的是竹山县本地原产,有的是外地逃荒者,还有一些是混混小偷假扮准备浑水摸鱼。
萧婵嬅快速打量了这些乞丐一眼,发现他们大多双眼无神,蓬头盖面,显得十分落魄可怜。
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她和牛大力目前也算其中之一,她于心不忍,却只能穷着独善其身,待来日她若是成为了达者,在能力范围内,她也不介意兼济天下。
萧婵嬅的目光从那些乞丐身上收回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城门口那边。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萧婵嬅就敏锐地发现了一个规律。
不同身份进城的人,他们进城的顺利程度也会不同。
譬如那些坐在马车里的有钱人,他们只需要在马车外面挂个牌子,就可以随意进出城门,守城门的官差不仅不会阻拦,甚至还会吆喝旁人给他们让道。
萧婵嬅生出几分好奇,她想了想,忍痛咬牙用了点儿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精神力,铺展感知朝那些牌子望去。
不到一分钟,萧婵嬅就收回了感知,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那些牌子的方寸大小一般无二,区别只在底色和字号上,目前萧婵嬅只看到“红底黑字陆”“白底黑字玖”“蓝底黑字柒”这三种样式,不过她猜测应该还有其他的样式,既然有贰、玖、柒,那么壹、叁、肆、伍、陆、捌这几个数字应当也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拾、拾壹、拾贰……了。
萧婵嬅觉得这些黑色的数字应该代表排行,就是不知道那些颜色代表什么,又是怎么区分的,难道是按照彩虹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也不对啊,如此一来,那“白底黑字玖”又如何解释呢?
萧婵嬅暂时想不明白牌子底色代表的意义,但是黑字代表排行,她已经有几分确定了。
还有一点萧婵嬅也能够确定,牌子本身底色和字号代表地位的高低,而有没有牌子也代表了身份的尊卑。
有牌子的马车,只需要将牌子挂在马车外,那些守城门的官差不仅不会盘问检查,还会殷勤周到为他们开道,证实了他们特权阶级的身份。
再环顾四周,还有侠客、走商、艺人、农夫和樵夫……这些身份的人虽然也能够进出城门,但是却都要接受盘问检查,速度要慢许多。
守城门的官差在城门口搭了一张桌子,上前一个人就核实一个人的身份,会一个一个盘问,确认他们的身份之后,才会放行离开。
萧婵嬅突然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类似于身份证的东西,如果他们没有,那些守城门的官差能够放他们进城吗?
牛大力似乎是感受到了萧婵嬅的紧张,他捏了捏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牛大力身上就有这样有种魔力,萧婵嬅被他安抚后,紧张顿时散了不少。
萧婵嬅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人身上,以此驱散紧张的心情。
队伍排得长长的,因为要一个人一个人的检查,进城的速度就变得很慢。
不过尽管他们进城的速度很慢,但是好歹还能够进去。
那些衣衫褴褛的逃荒者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守城门的官差不允许他们排队也不允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