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恶鬼先是一惊,他当然听说过独孤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惊讶之余,他更多的是害怕,但很快,他又多了一丝勇气,因为独孤焱只带了两个桶,现在,他已用完了。
在江湖混迹多年的祁连恶鬼,不会不明白,无论一个高手有多高的武功,多么远扬的威名,他都有死的一天,并且战胜他的,往往都是名声不如他的人。
他见独孤焱空着手,没带剑,所以他现在又变得强势起来,笑道:“你想问我问题,不过你的人脑貌似已经用完了。”
独孤焱冷笑着道:“可你的脑子还在,不要等什么东西都失去了,才想着后悔。”
祁连恶鬼道:“我很想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儿,除非你有办法破我的铁布衫。”他说着纵身一跃,跳到独孤焱的面前,晃双臂,直扑独孤焱的面门。
独孤焱身形转动,左手反在他的眼前一晃,右手自下而上,偷他的双眼。
这一招用的干净利落,正是白家长拳里的“童子剜坟”。
他只见白铃用过一遍,便已学会,并且用的比她还精、还快。
两个人身形交错,独孤焱已站在他的身后。他转过头,却还是看不见独孤焱,因为此时他已没了双眼。
独孤焱手里掂着一对儿湿漉漉、血淋淋的小肉球球,喃喃道:“白家长拳,就是好用。”转而对着祁连恶鬼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白虎的人啊?”
祁连恶鬼捂着眼眶,怒骂道:“独孤焱你这恶贼,有种的再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偷挖别人的眼珠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恶人都有一个毛病,明明自己坏事做尽,却总是喜欢骂别人是恶贼。祁连恶鬼盘踞在这祁连山上,不知吃了多少人脑,挖了多少人眼,此刻却骂起了独孤焱恶贼。
不过他这次说的倒也不错,独孤焱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有人骂他是恶贼,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于是笑了笑道:“祁连恶鬼,听说你一出生,就天赋异禀,十岁时,便可举起百斤重担,不知是不是真的?”
祁连恶鬼骂道:“那是爷爷的血统好,关你屁事!”他说着,寻着独孤焱的声音,又挥了两拳,当然都打空了。
“哦!”独孤焱拉着长声,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接着又道:“我还听说,当年你母亲,和村里的耕牛有了情,后来就生下了你,不知这是否也是属实啊?”
祁连恶鬼闻听此言,气得哇哇怪叫。如此难入耳的话,任谁听了,也会气的暴跳如雷。他骂道:“呸!你才是也牛生的畜生。”他气急败坏的向着独孤焱的方向冲去,随后却撞在了石壁上。
独孤焱笑道:“你看你看,说你是牛,还真是牛,是不是犄角痒了,想在石头上磨磨?”
祁连恶鬼恨不得将独孤焱撕成碎片,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单手扶着石壁,连连顿足。
独孤焱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难过。”
祁连恶鬼这时已成了“呆鬼”,他已不想再和独孤焱说话。因为他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落入独孤焱的圈套之中。
他此刻被独孤焱捉弄,倒真不如死了的痛快。他又想起往日自己和师弟们,在路上捉弄行人时的样子,那岂不和现在正好相似。只不过从前是他们捉弄别人,现在换他被捉弄。
他仰天长叹道:“莫非真的有报应?”他当然不信神,倘若信神,也就不会干那么多残忍的事了。可现在,他却有些信了。
独孤焱笑道:“本来我只想问你一些问题,并没打算害你,可你口出狂言,竟想和我作对,又岂能不受折磨!”
祁连恶鬼这时没了冲劲儿,低着头,道:“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独孤焱道:“是关于白虎的事。”
祁连恶鬼道:“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独孤焱道:“因为你的眼睛还在我手上。”
祁连恶鬼道:“已经没用了的东西,你爱怎样便怎样。这事儿,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独孤焱道:“你肯定?”
“肯定。”他答的很果断。
独孤焱又道:“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世间功法的极限是什么。”
“不知道,那和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祁连恶鬼心灰意冷。此刻他已是残疾之人,哪有什么心思讨论武学。
独孤焱笑道:“《夺天术》夺天地之功,据为己有,练至上乘,可做到无眼胜有眼,无臂胜有臂。但你可知,邪皇教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却为何不敢侵犯中原武林?”
“不知道。”
祁连恶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他心里却在好奇,不知独孤焱为和要对他讲这些。
独孤焱道:“因为中土有更厉害的武功。”
“更厉害的?”
独孤焱道:“《奇门之术》、《尸解大法》。”
祁连恶鬼已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对这《奇门之术》略有耳闻,但他自认为那是江湖术士,编出来糊弄人的把戏,却不想真有此术。而对于《尸解大法》,他却闻所未闻。于是便道:“那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独孤焱道:“你可知我的剑法为何如此神通?”
“不知。”
“因为我练了《尸解大法》。”
“那又怎样?”
独孤焱笑道:“我十六岁时,向家父请教剑法,一不小心,被斩断了一条手臂。若没有这《尸解大法》祝我复原,我现在已是残疾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