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义正在田里干活,听说北京来了个开着吉普车的大人物,就在他家里等着呢,急忙撂下镰刀就往家跑,跑到家一看,高明正坐在院里和他老婆乔翠花唠嗑儿呢。乔翠花见到石守义回来急忙站起来说:‘他爹,这是北京来的高同志,是石头(石秀的小名)的战友,现在是企业家呢!’高明也急忙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握住石守义的粗糙的大手说:‘二叔是吧,我是石秀的战友,也是他的兵,这次是替他来看看二叔二婶,还有我石大叔和,石守义和高明都坐到了炕上,乔翠花就张罗着倒水。石守义就小声问道:‘石头(石秀的小名)还好吗?家里这些人都惦记着他呢!’高明说:‘好着呢!这不,他托我捎给您一点钱,我都给您带来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厚厚地装着一万块钱。老头见到这么多钱可吓坏了,急忙要推辞,高明拦住说:‘二叔,这可是石秀让我一定交给您的,您要是不收我可没脸见他了,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连回都回不去了!’石守义推辞不过只得颤巍巍地收下交给乔翠花。乔翠花也吓坏了,就跟手里拿着个烙铁似的,拿又拿不住,放哪都觉得不合适。石守义板起脸骂道:‘你个败家的娘们儿,看把你烧的,先把钱锁柜里,给人家高同志倒水!’乔翠花手忙脚乱地把钱锁到柜子里,把钥匙拔下仔细地别在腰上,然后朝着高明讪笑了一下就晕晕乎乎地出去倒水去了。
高明回过头问石守义道:‘二叔,我石大叔和小妹还好吧?’石守义眉头锁在了一起,重重地叹了口气,拿出旱烟袋开始闷头装烟叶,高明心里一紧,问道:‘咋了,我石大叔他的病咋样了?’石守义又叹了口气说:‘唉,没啦,我哥他这两年一直不见好,这不,四月间就去啦,唉,这年头啊,好人不长命啊!’说着‘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来。高明气闷得厉害,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跟石秀说。两人沉默了片刻,乔翠花端着水进来了,见到里面的气氛不对,猜到了是他大哥的事,把水放在桌上,又把茶杯端起递到高明的手里说道:‘唉,大哥这临走前也没来得及看上石头一眼!唉,你说这……’说着就开始抽噎起来,不断地用袖子抹眼泪。
石守义闷哼了一声说:‘哭啥呀,让人家高同志笑话,去出去看看妮儿她们回来没。’石秀的妹妹叫石兰,小名叫妮子,现在已经辍学了,和石守义的小女儿石春芳一起看果园。乔翠花擦干了眼泪就出去迎着果园的方向去了。高明又问道:‘二叔,石兰还好吧?’石守义吐了口烟说:‘好着呢,唉,这孩子心重,有啥话也不爱跟家里说。’高明一听就知道石兰肯定是不太开心,可石守义就是个普通的农民,他也没什么办法。
两人又聊了几句,石兰就跟着乔翠花回来了,进了屋乔翠花就给她介绍道:‘妮儿啊,这就是你哥的战友,高明同志,快叫高大哥!’石兰看了高明一眼,脸上一红,声音小的跟个蚊子似的说:‘高大哥好!’高明笑着说:‘哎呀,这就是小妹啊,跟我石哥长得可一点都不像!’石兰一听‘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几个人正说着,门帘一掀,又有一个跟石兰一边大的小姑娘走进来,看到高明说:‘高大哥,我叫石春芳,是石兰的妹妹。’高明笑着说:‘嗯,是二妹啊,好,二叔,您这闺女也挺水灵的呀!’石守义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高同志别夸她了,小丫头片子不禁夸!’石春芳撇着嘴轻轻地哼了一声,眼睛还是不时瞟着高明。
高明对石守义说:‘二叔,我石哥托我把小妹接到北京去,我有几个企业小妹要是想找工作立刻就可以到我那里上班,包吃包住,工资也不少,要是想上学呢,我就在北京给她找个学校。这不,这是石哥给您的信,这是给小妹和石大叔的,只可惜石大叔不在了,就都给了小妹吧。’石守义不识几个字,就都交给石兰让她读给石守义听。石秀在信里先是感谢了石守义夫妇对自己家人的照顾,又嘱咐高明是绝对靠得住的人,是他的生死之交,有什么事千万要告诉他,他会帮上忙的,石守义夫妇听了后都笑着对高明示意。
石兰读完了给石守义的信,就打开了石秀给自己的信,读着读着眼泪就下来了,最后她哭着抚摸着石秀的笔迹,掩面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乔翠花心疼地抚摸着石兰的头,擦着眼泪说:‘妮儿,别哭了,你这一哭,二婶心里也不好受。’哭了一阵,石兰直起身来,用袖子擦着眼泪说:‘高大哥,我跟你去北京!’高明眼睛里也酸,他急忙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好,小妹,石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让你过得开开心心的!’又转头对石守义夫妇说:‘二叔,二婶,就让小妹跟我去吧,我会把她当亲妹妹来对待的,请你们两位放心!’石守义夫妇都觉得石兰能到北京去工作是个天大的喜事,高明又是这么信得过的人,指定是没什么坏处,当场也就都点头答应了。
高明见几个人都没意见了就说:‘小妹,那你就收拾一下,多的东西也不用带,到了北京我给你买,哦,还有,临走带我去石大叔的坟山磕个头吧,也算是替石哥尽尽孝。’石守义夫妇见状说:‘这就走啊,这大老远来一趟怎么也得吃了晌午饭再走吧?’高明说:‘不啦,二叔二婶,我那边公司里还有事,赶着回去呢。’石守义说:‘嗨,也不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