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皇后点点头,道:“秩儿,你与华耘一起去送云娙娥回宫,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母后。”“喏!”逄秩和华耘分别道。
华冲道:“皇后娘娘,臣方才还有些礼单未报完,可否容臣稍后与娘娘再详细禀报一下。”
雒皇后道:“好。华郡守先留下吧。云娙娥,你路上小心。我回头再去看你。”
云娙娥道:“谢皇后娘娘。”
众人离去。华冲留了下来,但却迟迟不说话。
雒皇后于是屏退左右,道:“华冲啊,你可是要与我说什么话么?”
华冲道:“娘娘,臣叩谢娘娘隆恩。臣谨遵娘娘懿旨。请娘娘放心。”
乍听上去,这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就是这话,让雒皇后知道,华冲确实是个伶俐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期望了。但问题是,逄图攸已察觉了自己的动向,而且当机立断采取了行动,华耘即将迎娶窦昭仪所生的馥皊公主。如此一来,华氏与窦氏成了直接的联姻,关系要比自己亲近的多了。有此突发变故,华冲还能不能完全予以信任,可就不好说了。因此,雒皇后装作没有听懂华冲的话,垂头不语。
华冲看雒皇后心下迟疑,于是索性道:“臣斗胆说一句话,请娘娘恕罪。”
“你尽管说吧。”
“娘娘今日,实在是有些性急了。”
雒皇后依旧不愿表态,眼睛直直的看着华冲。
华冲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娘娘的心思,臣都明白。臣与娘娘是一条心思,立储是国本,绝不可以轻率。臣坚定的站在娘娘这一边,全力拥立嘉荣亲王为太子。”
雒皇后脸上放松了下来,但佯装饮茶,仍旧不表态。这是雒皇后想要华冲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为的是听一听华冲坚定支持嘉荣亲王上位的理由是否充分,以此来判断华冲的话是否值得信任。毕竟,华冲是出了名的琉璃球、面面光,是天下第一等的圆滑,又是出身行商世家,极善做交易,若是拥立逄秩这场交易于华氏不利,华冲是绝不会犯险拥立的。
华冲是何等聪明的人,对雒皇后的心思十分明了,于是坦率道:“娘娘的疑心大可不必。请娘娘相信臣的话。于公,于私,臣都与娘娘是一体的。于私,恕臣斗胆说句不自量力的僭越的话,臣自少年之时便爱慕娘娘,之所以爱慕,是因为臣深信,这世间无人能与娘娘的器宇、智慧相匹敌,这是天下无两的魅力,更是天下无两的实力。有此干系,臣视嘉荣亲王总比其他皇子更亲近一层,当然也更信任一层;于公呢,自古以来,立嫡立长是国之福,立庶立幼是国之祸源,史上因越过嫡长子改立庶幼而引起的动乱,历历在目。为大照长治久安计,臣亦主张应立嘉荣亲王为太子。正因如此,方才,臣才竭力陈说嘉荣亲王的超拔之处。只是,臣无能,臣的分寸没有把握好,方才做的,有些过了,引起了陛下的猜忌。但请娘娘放心,尽管陛下将窦昭仪亲生的馥皊公主赐婚犬子华耘,但臣绝不会因此更改对娘娘和嘉荣亲王的初心,绝不会去支持窦昭仪的逄穆。”
华冲这话说的也算是很到位了,雒皇后轻叹了一口气,说:“平心而论,窦昭仪亲生的逄穆,也确是天资过人,嘉荣亲王无论如何是不能与他相比的。你现在成了窦昭仪的亲家了,做事也是身不由己,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也都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