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毅帮转头，眼神麻木地瞅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儿，继续朝电梯走去。
钟娜娜紧紧地跟在他身旁：“喂，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我。”
陆毅帮站在电梯旁，木然地按下电梯按键，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钟娜娜瞪着他：“怕了你了，我是钟娜娜。”
陆毅邦依旧没有说话。
钟娜娜见陆毅邦没有反应，有些着急：“那天在美术馆，我还让你装我男朋友来着，你不记得了吗？”
电梯的门打开了，陆毅帮走了进去，按下数字七。
钟娜娜有些生气：“喂，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这么拽吗？话都不说。”
陆毅帮依旧没有说话。
钟娜娜火儿了，她是钟家孙子辈里唯一的女孩儿，从生下来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要月亮，没有人敢给她摘星星，她要轮船，没人敢给她游艇，可现在这个男人竟敢无视她的存在，而且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钟娜娜眼睛一瞪：“陆毅帮，我数三下，你要还不跟我说话，我见人就跟人说，你把我肚子搞大了，却不管我，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一辈子都当不成医生，1、2、3——”
电梯里安安静静的，陆毅邦始终一言不发，就在钟娜娜准备发飙的时候，电梯里忽然响起一个疲惫的声音：“我做了一天手术，累了。”
钟娜娜望着他，他微微低着视线，神色冷漠，可是眼底那股掩饰不住的深深倦意，瞬间就让她的怒火全部熄灭了。
她扬起脸看着他：“那些家属说手术做了九个小时，你不会在里面站了九个小时吧！”
他微微点了点头。
钟娜娜：“你傻呀！你应该让替补医生上来替你一会儿啊！”
陆毅帮瞅了她一眼：“做手术不是踢足球，没有替补，也没有休息时间。”
钟娜娜愣愣的：“那你从中午一直站到现在？”
陆毅帮：“不是。”
钟娜娜长出一口气：“那还好，那还好。”
陆毅帮：“我早上七点钟进的手术室。”
钟娜娜瞪大了眼睛：“什么？从早上七点钟，天呐！现在都九点多了，这都十四个小时了！你不要命了。”
陆毅帮没有说话。
钟娜娜：“那你现在去哪儿？”
陆毅帮：“回家。”
钟娜娜：“嗯嗯，你必须回家睡一觉，但你还没吃饭呢吧！我请你吃饭。”
陆毅帮又瞅了她一眼：“你跟我来一趟。”
钟娜娜神色一喜：“好啊好啊！”
电梯在七楼停了下来，二人一起走出电梯，陆毅帮推开一间办公室的房门，钟娜娜开心地跟在他身后：“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吗？”
陆毅帮“嗯”了一声。
钟娜娜：“让我来干什么？有惊喜吗？”
陆毅帮走到一个柜子跟前，他打开柜门，从里面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钱夹，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叠红色人民币：“钱还你。”
钟娜娜一愣：“你什么意思？”
陆毅帮把钱扔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身道：“拿着，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钟娜娜忽然一阵怒火中烧，她一把抓起那些钞票，然后用力把它们撕碎扔在地上：“陆毅帮，我告诉你，我钟娜娜缺什么就是不缺钱，还有，你得罪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说完，钟娜娜气呼呼地离开了陆毅帮的办公室，把办公室的房门甩得震耳欲聋。
就在钟娜娜朝电梯走去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下了电梯，与钟娜娜擦肩而过。
钟娜娜立刻转身看着那个小护士，发现她径直向陆毅帮的办公室走去，钟娜娜想都没有想，就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你干嘛？”
小护士吓了一跳：“你干嘛？”
钟娜娜：“是我先问你的，所以，你得先回答我，你进去要干嘛？”
小护士急急地说：“刚刚那个病人心跳血压骤减，我得找陆医生，你快放手。”
钟娜娜瞪着眼睛：“让他去死。”
小护士挣脱钟娜娜的双手，伸手去推陆毅帮的房门，可是钟娜娜一把推开小护士，像只老鹰一样死死地挡在陆毅邦的门前，凶巴巴地说：“他都要累死了，你看不出来吗？他要是累死了，得死多少病人啊！所以，死了那一个，可以救活很多个，所以，让那个人安安静静地去死吧！”
小护士眨了眨眼睛：“你……你究竟是谁？”
钟娜娜：“我是他女朋友。”
小护士一愣：“陆医生的女朋友……不是你啊！”
钟娜娜一愣，原来他有女朋友了！
房门被拉开，陆毅帮一把推开钟娜娜，飞快地朝电梯跑去。
钟娜娜被推得差点儿摔倒，她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跺脚：“你是不是傻？累死了算工伤，能赔几个钱？”可是陆毅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深深的走廊里。
陆毅邦的办公室里，钟娜娜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将被她撕碎的人民币捡起：“他是个混蛋，他是个好人，他是个混蛋，他是个好人，他是个混蛋，他是个好人，他是个混蛋，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是个好人……”
……
……
四十分钟以后，陆毅邦回到办公室，他看见办公桌上摆着一个餐盒，和一叠经过白纸和胶水修补过的人民币，他微微一怔，缓缓打开餐盒，里面是一盒热气腾腾的饺子，他望着那盒饺子，愣了半天。
……
清晨的练功房格外热闹，因为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