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向她扯出一个笑脸:“我来寻找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白汀瑶蹙起眉,追问:“难道比你的命还要重要?”
不待我回答,她又道:“你知不知道,我姑姑她平生最讨厌痛恨的人就是徐婧容,如果再被她看到你,不管旁人说了什么,她都会杀了你的。”
我点了点头:“知道。”
“知道你还来?”
白汀瑶微怒道:“我看你真是活得腻了!”
我慢慢露出微笑来,道:“大小姐,其实我这个人最怕死了,但是人活在世上,总有很多东西比性命更加重要,难道你不曾怀疑过么?”
我顿了顿,道:“当年的南疆之战,还有之后的昆仑之劫,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汀瑶更加皱眉:“你想说什么?”
事关白家人,我不好说的太明显,毕竟他们还是白汀瑶的亲人。
只能磨磨蹭蹭地提醒:“当日在折剑山庄,那位庄主夫人……”
白汀瑶截住我的话势,道:“当日在折剑山庄,小姑姑她只是生产之后,中了风,脑子有点不清楚罢了,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岂能当真?”
“可是我却觉得……”
我顿了顿,道:“正因为是疯子的话,所以才值得考量,我才下山不久,正如大小姐口中所谓的乡巴佬,从未曾想过,这世上的人心啊,真是可怕的东西,正常的人会说谎,会欺骗,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让自己看起来良善体面,或许唯有疯子,才能真正地去做她自己。”
白汀瑶哼了一声,避开身:“反正我不信!”
她神情坚定,言辞灼灼:“我叔父和姑姑一心为国为民,也为江湖武林做了许多好事,或许他们行事是有些偏激,但都是为了朝廷和整个江湖着想,他们……”
说着,低下头,咬着唇瓣道:“他们并不是如此龌龊的人。”
我怔了怔,又莞尔一笑道:“既是如此,多说无益,刚才多谢大小姐相救。”
“我才没有要救你呢!”
白汀瑶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转过身道:“我只是怕姑姑在此生事,会令天衡道宗与婆娑教的会武横生枝节,为了你一点都不值得!”
她持着长鞭,想要离开茶棚,可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
沉默许久问:“你是徐婧容么?”
我看向她,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给她答案。
想了片刻,弯唇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若你是徐婧容……”
她缓缓开口,却停顿下来,片刻,苦笑道:“算了,即便你不是徐婧容,我们也算不上什么朋友,若真是倒还好了,那样我也就不必为难了……”
我坐在位子上,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感慨。
毕竟是自己亲近之人,若是突然有人来告诉我,说师兄是个坏人,是个滥杀无辜,还反咬诬陷别人的坏蛋,我也不愿意相信,况且恩怨只是上一辈的恩怨,在徐婧容和柳维扬那一辈的时候,这个白汀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娃娃呢,平白无故为难人家一个孩子干什么?
天衡道宗的人走后,茶棚里余下的客人仍惊魂未定地望着我,仿佛我是什么招惹祸患的大魔头似的,我向他们露出淡然的一笑,道:“抱歉,让诸位受惊了,请问枯叶城应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