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终究还是死了,他是自杀的,他知道他难道一死,徐彭两家矛盾已深,彭喜不会放过他,再说徐家子弟全部战死,做为家主的又岂能苟活。
徐健是死了,却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彭喜,给彭家,如今的彭家与徐家一战后也有近三千子弟兵战死,另外两千子弟兵人人带伤,又如何对付得了如狼似虎,让天下诸侯国闻风丧胆的禁卫骑兵。
彭喜回忆起彭、徐两家争斗的点点滴滴,他很明白,彭、徐两家的争斗虽然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但隐隐有一只黑手在推动,但两家相争谁的利益最大,显然,是坐在大梁王座上热衷于变法的魏王,只有他才有这个动机,从他在朝堂上宣布要收回大梁城东大片沃土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实施了,这个计划并不高明,只要头脑清醒,彭喜相信自己可以识破这个计谋,但很遗憾,他和徐健两个人都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安邑血战更让两家势同水火,魏郝的计划就这样水到渠成的成功了,徐健死前的一句话说的很对,彭家和徐家挡了魏郝的道,大争之世,挡道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彭喜怕死,而且很怕死,但他寄予希望的彭家族人死伤无数,他没有抵抗的能力,放弃抵抗?寄希望于魏郝饶了他?这些显然不现实,魏郝已经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他不会留下后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连当年以儒学治国的鲁国君王都明白这个道理,他魏郝岂能不明白,再说鲁国君王比起他这个王上来还真算得上善男信女,大争之世,仁慈的君王必然国灭,任何一个诸侯国都明白这个道理。
就在彭喜思忖间,禁卫骑兵已然近在咫尺,面对汹涌而来的禁卫骑兵,彭喜倒变得坦然了,他知道自己终究逃不了一死,既然逃不掉就没有必要再逃了。
“前面可是禁卫骑兵统领魏晨?”面对近在咫尺的禁卫骑兵,彭喜慨然问道。
魏晨奉王命率禁卫骑兵而来,本以为彭喜会拼死抵抗,到时候以绝对的优势斩尽老贵族势力,不想这个彭喜没有让他们的子弟兵做丝毫的防御,反而像迎接王师一样等待他们的到来,魏晨骑着高头大马靠近彭家子弟兵队伍后道,“没错,正是本统领,对面可是彭家家主彭喜。”
彭喜望着禁卫骑兵动若狡兔,转瞬即至,静若处子,不动如山,不禁暗暗佩服这支魏国最精锐的骑军,“魏统领御用骑兵之术,彭喜佩服,不知统领来此有何贵干?”
魏晨拨动马缰靠近彭喜道,“上大夫何必明知故问,你攻打徐家领地一事,王上已然知晓,魏晨奉命来逮捕上大夫,请上大夫配合。”
彭喜冷笑道,“统领未问缘由,先定罪名,恐怕有失公允。”
“大胆。”魏晨眼神冰冷的望着彭喜道,“此王上决断,上大夫如若不服可以向王上禀明。”
彭喜望着魏晨身后的禁卫骑兵道,“我自会向王上禀明缘由,但统领大军围困于我,让我如何回大梁面见王上。”
魏晨早有准备,呵呵一笑道,“这点上大夫不需担心,只要上大夫不挑起事端,本统领和麾下大军自然会护送上大夫回大梁。”
彭喜自然知道回大梁的后果,到时候他是他人鱼肉,任凭宰割,“魏统领,彭喜自己会回大梁向王上解释,无需统领护送,统领还是请回吧。”
“王上授予本统领护送之职,本统领不敢怠慢,还请上大夫恕罪,如果上大夫方便,还请即刻启程。”
彭喜见魏晨油盐不进,暗道不好对付,望了一眼彭家的子弟兵,已然毫无战心,如果真要开打,也是一面倒的屠杀,彭喜心中恨及,却不敢表现在脸上,略一思索道,“彭喜愿陪统领一同回大梁,然而麾下战士一天征战,颇为劳苦,还请统领让他们回家族修养。”
魏晨丝毫不为所动,“王上临幸前交代,彭、徐两家所有人员必须随魏晨回大梁,否则视为不尊王命,斩立决。”
“魏晨。”彭喜大喝道,“你真要斩尽杀绝,这些人都是为魏国征战沙场的勇士,你如此做为,不怕天打雷劈吗?”
魏晨冷色肃然,“本统领只知王命,不晓其他,如果上大夫觉得魏晨做的有何不妥,自可禀报王上,让王上撤我军职,本统领认为,不听王上命令,以不义之师肆意征伐,此等人方才该受到天打雷劈。”
彭喜哈哈大笑道,“好个魏晨,果然铁石心肠,王上没有用错人,彭喜最后还有一问,请统领如实相告,此次王上命你押送我们回大梁,王上会如何处置我等。”
魏晨面色淡然道,“如何处置自有王上决断,本统领只奉王命护送上大夫和上大夫家族成员回大梁复命,其余一律不知,上大夫如有疑惑,可上大梁觐见王上,由王上解答,魏晨言尽于此,还请上大夫领家族子弟速速随本统领上路。”
“好个忠肝义胆的大统领,既然如此,劳烦大统领了。”
听到彭喜那阴阳怪气的声音,魏晨丝毫不以为意,将死之人,魏晨也无需在意。
魏都大梁王宫。
恢宏的王宫此时站满朝臣,却静寂无声,上大夫彭喜,魏国旧势力大族的族长,魏国朝堂权势举重的上大夫虽然衣冠楚楚,然而身后紧随的一队侍卫却让满朝文武知道魏郝准备要动手了。
早在魏郝宣布要进行变法之时,朝臣便知道这个魏国朝堂迟早要有一场动荡,只是时间长了,魏郝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朝臣也就把这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