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就看是姜怀从里面下来。
卫信骑在马上,拱手道,“见过王爷。”
姜怀下了马车,附手在后,微微仰头看着卫信道,“卫将军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卫信拉着缰绳,道,“末将一切安好,劳烦王爷挂念。”
“小王一直仰慕将军的风姿,特地在此等候,想邀将军去一趟杏春楼,小王已经在那订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为将军接风洗尘。”
“承蒙王爷抬爱,但末将尚有要事在身,恕难奉陪,还请王爷见谅。”卫信说着,就想策马离开,却又听姜怀道,“莫不是将军还在计较当年一事?”
当年?
卫信转念一想,便想着姜怀定然是指先皇刚去世,姜彻继位一事。当时姜怀已有逼宫之势,只是无奈长公主力挽狂澜,将姜彻牵着登上了皇位。想来,那也是自那件事之后,姜娡唯一一次还展现她风采的时刻。转眼已是多年。
卫信道,“当年之事,末将记着,却从未计较。兴许这计较之人,是王爷也不一定。”
姜怀刚要说什么,就看楚翦等一行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卫信赶忙翻身下马,到了楚翦跟前。
楚翦一直都有旧伤,在天牢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了几日,便旧伤复发,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楚念和谢语冰扶在他身侧。
姜娡跟在身后,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了卫信。后来她陆陆续续的和卫信见过几面,但多数时候,她都是故意躲着不与他正面相见。毕竟是同生共死过的,她后来那般总不想被他看着。
“此番多谢卫将军了。”楚翦抽出自己的手臂,对着卫信要表示感谢。无奈身体虚弱,竟有些站不稳。卫信赶忙将他扶住,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此番你入狱,也是受苦了,赶紧回府歇着吧。”
“好。你们几个,见过卫将军。”楚翦说着,谢语冰赶紧朝卫信行礼,“语冰见过卫将军。原来你就是卫将军,语冰在家中就听爹爹提起过你,说你是如何的英明神武,今日一见,果真所言非虚。”
“过奖!不过谢起竟然也会一直提起我。”
谢语冰微微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将军,还是让小侄来吧。”楚念对卫信恭敬说着,便将楚翦重新扶住。
“也好。”卫信左右看了看,道,“王府可有来人接?”
楚念道,“皇上突然恩赦,怕是母亲还不知道。”
“不如就坐小王的马车回去吧。”姜怀走了过来,道,“豫王看着不大好,还是坐本王的马车回去,赶紧找了大夫去看。”
楚念担心楚翦的身体,觉得这样尚且稳妥,便点头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于是谢语冰便扶着楚翦上了马车,姜娡是女眷,也被安排上了马车。姜娡上去的时候,姜怀却主动的去扶了她,眼神也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臭小子,你这是在观察你老姐啊,你姐岂是那么被你看穿的?
姜娡嘴角噙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可眼神却还是那般无神,任由姜怀扶着她上了马车。
“哎呀,你坐开些,你挤着父王了。”一上去,姜娡就被谢语冰用手一推。
“好了,你大嫂什么都不懂,为父没事。”楚翦说道,他看着姜娡,总会想到楚煜,觉着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大哥,你也跟着上去吧。”出念想想着自己走回去尚可,但楚煜还是上马车比较好。
楚煜却摇头拉着楚念的衣袖,似是不愿离开他。卫信见状,便道,“烦请王爷随他们一同回府,这两位公子便与本将同行吧。”
姜怀想留下来,似是有些不受欢迎了,便笑道,“如此,那小王就先送豫王回去。咱们,豫王府见。”
说着,姜怀也上了马车,很快马夫便赶着马车朝豫王府而去。
待马车走后,卫信打量了一下楚煜,道,“虽说我与豫王多有来往,但你,本将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了。这些年,也是越发的俊朗了。你如今已经成亲,想来王爷和过世的王妃也该欣慰了。”
见卫信对他说话,楚煜这是傻呵呵的笑了笑。
楚念道,“卫将军……”
卫信道,“这里没有旁人,叫伯父即可。”
“是,伯父。此番也是多谢伯父出手相救了,小侄倒是无所谓,只是委屈了父王和大哥,还有大嫂和语冰,毕竟他们是女流,身子定然弱些。”
卫信道,“你当真以为是我一人的功劳?我也不瞒你,此事皇上亲口对我说,他知道你的父王是冤枉的。”
“皇上知道?那他为何还……”楚念皱眉一想,便将这其中的理由想的清楚。皇上不过是等着卫信回来,让卫信做这个顺水人情。这样一来,对谢楚两家都是一个警示。
莫不是,皇上已经怀疑楚家的忠心?
卫信道,“皇上的心思我不会去妄加揣测,不过总算你父王是救出来了。日后,你们当小心才是。”
“多谢伯父教诲。伯父,咱们回王府吧。母亲定然是想感谢你的。”
卫信道,“本来也是打算要去一趟豫王府的,你的舅舅有些话要本将带给你和你的母亲。”
“舅舅?”楚念喜道,“还以为舅舅什么都不记得说了呢!”
“哈哈……你这小子,此话可敢当着你舅舅的面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