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尘小心翼翼地走在楚寒天前面,这小楼终日不见阳光,带着潮湿腐朽的气味。这气味随着锦尘走动带起地尘灰,一并扑面而来。锦尘皱眉,连忙用衣袖遮住口鼻。

“这里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锦尘回头,借着幽暗的光线看着走在身后的楚寒天,突然抽出司云剑指着他,厉声质问“你带我来着究竟有什么目的?”

“明明是顾少帅您自己跟来的啊!”楚寒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者说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哪里?”锦尘四处看了看,但是光线太过于幽暗,以至于锦尘再努力去寻找,也没能看见什么。

“在你面前的墙角下,有一个暗道,通往地下”楚寒天再次开口“我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楚寒天见锦尘不为所动,知道她心中仍在怀疑自己,只好伸手在衣兜里拿出一个火折子“你先把剑放下,随我一道下去看看就知道本王所言是否属实了”。

锦尘见他去摸衣兜,本以为他有什么计量,没想到竟是掏出一根火折子,锦尘思考了一下,才将司云剑收了起来“姑且再信你一次!”

楚寒天叹了口气,先行打开暗道,为锦尘引路。

锦尘仍然一手握着司云剑,一手扶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借着楚寒天那火折子上幽暗的光,一步步走下楼梯“这里怎么会有人居住……”

锦尘话音刚落,楚寒天又打开了一道门,光线突然增强,锦尘眼睛刺疼本能地眯眼抬袖挡在了眼前。

“你!”待适应了强光,锦尘定睛一看,竟觉得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老人似曾相识,不免错愣。

“少帅”老人上前一步,突然跪倒在锦尘面前“少帅,属下……属下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少帅了!”

“你是……”锦尘慌乱地后退一步,抬头看向楚寒天,却见他此刻神情未变,似是早已料到这个场景。

楚寒天并不想解释什么,冲锦尘笑了笑,便自顾自地做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锦尘再次将视线落到眼前跪在她面前的老人身上。

后者见她疑惑,在胸前摸了摸,锦摸出一个小物件。

物件虽小,可对于长燿人却有着非凡的意义。锦尘小心翼翼地接过铜叶,不出锦尘所料,那铜叶正面正是刻着长燿二字。

再翻转过来,背面刻着的两个小字,只一眼便让锦尘恍然“魏宪”!

锦尘放下铜叶,蹲在了老人身前,颤抖着伸出右手“是你吗?魏大哥?真的是你吗?”

“少帅,是我!”老人也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锦尘的手。

“可是你……你怎么?”

“放心吧,魏宪只是因为身份敏感伪装成这样而已”许久不曾开口说话的楚寒天终于开口了,若非如此锦尘都快忘了还有楚寒天这个人。

锦尘看了看楚寒天,又看了看魏宪“瑾王说的没错,属下身份特殊,若不伪装,只怕是进了临安城就会被捉”。

“那你怎么敢来见我?”锦尘松开手,蓦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来见我,若不是你,那一战怎么会败!那一战若不败,我母亲就不会……”

“少帅!属下心中有愧,本不该再来见您,可是……可是属下已时日无多,不想将当年的真相也一并埋入黄土,这才冒死来见少帅最后一面!”魏宪匍匐在地,重重地叩拜,深表忏悔“还望少帅听属下一言!”

“当年真相……是什么?”锦尘疑惑,却没有多想,而楚寒天早已自觉地退避开来,将时间留给锦尘二人。

锦尘再次走上前去,将魏宪扶起来“你说……”

“五年前北楚那一战,少帅尚小,只在帷幄之中学习实战运筹,并未亲临战场,并不知实情……”

承运二十三年,北楚破我北城平壤,当时顾帅挂印出征,顾夫人带子随行,战火持续两月有余,死伤无数。

而魏宪身为当时的长风营主将,在这场战争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正当决定战事胜负的关键时期,魏宪带领的长风营并未按照部署,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以至于敌人有机可乘,顾帅腹背受敌。

顾夫人——安和郡主,接到前线急报,将锦尘托付给亲随,便披甲上阵,带领着一小队人马,硬是拼出了一条血路来。

可惜的是……

“可惜我受大皇子威胁,背主弃义,截断了安和郡主刚刚浴血杀出括安和郡主在内的一小对人马困死在平壤城外,碣竹坡前……”

“母亲!”锦尘颓然跪坐在地,早已以泪洗面“我以为……孩儿竟还以为您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妇人也不放过!为什么……”

“其实……其实大皇子想要除掉的只有您!”魏宪狠下心来,将这对锦尘而言,残忍至极的真相和盘托出。

“为什么!”锦尘愣了愣,突然向疯了一样跪行到魏宪跟前,用力地拽着他的衣领“我问你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陛下知道您是乌穆遗孤!”

“乌穆遗孤……又是这个乌穆遗孤!可是为什么会是我?”锦尘颓然地松开手,缓缓地站了起来“……为什么会是我?”

她失魂落魄地向楼梯处走去,嘴里依旧喃喃自语“乌穆遗孤,为什么会是我?”

“少帅!”

“母亲竟是因为而死,母亲……”

“顾锦尘?”楚寒天见她脸色极为难看地走了出来,连忙走了过来“本……我只是帮他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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