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眼中的神采淡了淡,但他很快又笑了,拍了拍胸口,道:“不用不自在,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还是朋友是不是?当朋友的给你带点好吃的,不是很正常吗?”
寒轻歌跟着他笑着,可是笑得非常勉强,这笑容落在张岩眼中好似一把钝刀割着他的心。
但他找了她万年了,比这时更痛的时候他都经历过,现在人就在旁边,吃着他专门带给她的东西,跟他一起看着月亮,他还有什么不好受的?
想通了这点,他又打起了精神,道:“我以后不再说那些浑话,你会不会自在一点?”
寒轻歌猛点头,张岩道:“成,以后不说了,都不说了。”
他眼中的失落溢于言表,可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寒轻歌心头有些过意不去,将剩余的桂花糕都塞进嘴里,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岩忙给她拍背替她顺气,寒轻歌好不容易将这一口吞下去,又咳嗽了半天方才缓过来。
张岩正要说话,她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十分诚挚道:“你救我一命,我一定也会救你,我们这是过命交情。”
张岩的笑容终于变成了苦笑,道:“所以,我是正式被拒绝了?”
寒轻歌将他的脸推到一边,道:“不要这样笑。”
张岩拉下她的手,刚一碰到她好像被火烧般立刻缩了回来,张岩心上那把钝刀割得更深了。
“其实你早就救过我了,我的命就是你给的。”他想这样跟他说,可他说不出口。他已经知道救他的寒轻歌是穿越而来,他也很清楚居亦然的手段,只要跟他和离的女子会失去跟他一起所有的记忆,包括这段记忆中遇到的人和事。
“我们下去吧。”
“再坐会儿吧,华泠正闹腾着,等李昶哄了我们再下去也不迟。”
张岩又道:“其实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多看一会儿月亮。”
寒轻歌不好再拒绝他,只能又坐好。不过在这云上的景色果真不凡,寒轻歌看着看着一时看入了迷,忽地在月亮上显出一双眼睛内,她浑身一颤,这眼睛不正是在明江月屋前看见的吗?
她甩了甩头,眼睛又不见了,她松了一口气,这双眼睛给她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但下一刻,她又看见这双眼睛出现在了月亮上,这一次看得真切绝对不是她的幻觉。
身边的张岩絮絮叨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显然没有发现月亮上微微有些讶异,难道只有她看见了?
就在这时,她的身子一轻,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旁边的张岩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眼前一花,耳朵里面各种杂音席卷而来,头疼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些混乱才慢慢消失,只见眼前物换景移,已不知身在何地。她怔怔望着前方,前面有水,再一看这四周都是水,而自己所站的地方是一块面积不大的旱地,在她前方的高台上摆着一块石头。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寒轻歌抬头一看,只见在她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女子,她不由分说推了她一把,一边又惊慌地朝旁边看着,道:“快,快走。”
“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快走!”
寒轻歌也想走,可她的双脚好似灌了铅一般,连抬一步都困难。她扒开裙子一看,自己的脚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对枷锁,女子一见这枷锁脸色大变,拉过她如旋风般冲进石头里。
两人刚一消失,虚空中响起一声冷哼,他的声音一丝不损地传进无痕石中,道:“你胆敢骗我,罪不可赦。”
话音刚落,刚刚消失的寒轻歌和无痕又出现在了旱地上,两人跪倒在地,身上很重,如被压上了千钧重石。
“神君,无痕不敢欺瞒你,寒轻歌虽然身负沧溟神思,但她体内的破坏之力却远远大于生之力,这绝非沧溟的力量。”
“本君如何吩咐你的?只要有一点希望便不能放过。找了多少年了,她是唯一一个身负沧溟神思的人,如此大事,你也想瞒过去?”
“无痕不敢无痕不敢。”
她还没说完,寒轻歌只听一声沉闷的声音,旁边传来无痕吐血的声音,她想看看她怎么样了,但她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本君念在你一心护主的份上,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定让你魂飞湮灭。”
“多谢神君。”
“解了她的封印,本君要看看她到底继承了多少沧溟的本事。”
“神君,她定不是沧溟。琴幽得您亲自修改命盘,沧溟一定会托生在她腹中。”
寒轻歌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可突然她的额上一道金光没入,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寒轻歌承受不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看好她,让她就呆在你这里,在琴幽产下沧落的孩子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两人头上的威压终于消失了,无痕连忙将寒轻歌翻过来,只见她已经深深昏迷,无痕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真武神君的气息也不在时,眼中厉色乍现,一咬牙长袖一卷带着寒轻歌消失在原地。
两人消失后,断雁冢开始剧烈震动,整个仙人改造院上空电闪雷鸣,院中的堕仙都吓坏了,只当是天罚提前,可即使是天罚也从未有过这等规模的雷电。
已睡下的易潇听到这等动静立刻翻身而起,变出剑来冲向天空,指着上方骂道:“给老子住手,这是老子的地盘,你们要是再敢多管闲事,老子劈了你们!”
“二殿下,请赎本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