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天上的日子看似过得很快,实际上很慢,慢到让人望眼欲穿,慢到让人肝肠寸断。
自天眼开来,千竹林一派一直等着真武神君的消息,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仅没有消息,甚至连神使都没派来,这太不寻常了。众人心头惴惴不安,在仙人改造院的日子也变得难熬,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跟这院中的堕仙没有区别,这一日日的过,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在千竹林的另一端,三个男人也等的很难受,可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每每三人坐在院中向断雁冢的方向眺望时,都无比感慨,他们这三个人竟然能坐在一起,这在以前是想都不能想的。
特别是白瑞,张岩和居亦然说什么都不信他只是来报恩的。与别人不同,他做的恶事一箩筐,是真真正正地犯了众怒,被关进来的。
“二位哥哥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可就真觉得你们对我有意了。”
张岩冷声道:“我看不见。”
“师兄虽然看不见,可却比多少明眼人看得清。”
“你无须奉承我,说吧你什么时候走?”
“寒恩人还没出来,我怎么能走?”
“你又什么时候走?”居亦然朝张岩问道,看向他们两个道:“最好一起走。”
两人同时面向着他,白瑞道:“沧落大人,我的消息是不会错的,就算你事先不知,可申屠找沧溟大人的目的必定不纯。”
张岩也道:“我们要是走骗了去送死,该怎么办?”
居亦然懒得跟两人拌嘴,转身去林中看兰微练功去。寒轻歌最挂心的就是这个弟弟,若是等她出来兰微有些许进步,想必她也会高兴。
只是在仙人改造院中,无论怎么修炼修为都不能提高,他只能尽量兰微学一些拳脚功夫,让他足以自保。
兰微一见他来,高兴道:“居叔叔。”
居亦然笑着点点头,旁边方先生一竹竿抽在他扎马步的腿上,道:“不可分神,好好练。”
“是。”
兰微继续练着功,方先生对居亦然不理不睬,居亦然也习惯了,自从那日天眼开后,他的名字和易潇并列出现在仙人改造院上空,这表示连天帝承认了他的院主之位。
真武一脉的人都是凭着赫赫战功才上的上界,对着靠着血统出生的天家贵胄明着不说,骨子里却是瞧不上眼的。
而且在他们看来,居亦然成了仙人改造院院主不是在真武神君的授意下,便是对他的背叛。从沙场上过来的人,对叛徒向来鄙视至极,若是当年早就刀剑相见。
“方先生教的真好。”
兰微乃是木植,方先生教他最合适不过,不过几月,兰微已能有模有样地耍出一套拳来。
“居院主谬赞了。”
“好就是好,本院主哪里会谬赞。”
方先生瞪了他一眼,这还自称起援助来,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居亦然没看他,认真看着兰微练功,时不时点拨两句,无论他说什么他都应着,他叫他什么他都答应。
方先生火了,酒杯摔在地上,兰微吓了一跳从木桩子上滚了下来,居亦然道:“你师父好像有话跟我说,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好。”兰微又恭恭敬敬地对方先生:“师父受累了。”
“去边上再扎半个时辰马步,为师一会儿来检查。”
“是。”
兰微离开后,居亦然走到方先生旁边,食指朝着地上碎掉的酒杯一点,酒杯碎片飞了起来又合在一起,连杯中美酒都没有少一点。
他把杯子双手捧着奉还,方先生梗着头不接,他又换了方向,方先生又转向另外一边,就是不理他。
“哎,可惜这美酒了,没人喝那我喝了。”
他作势要喝,方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杯子抢过来一口闷了,把杯子擦擦藏进袖中。
居亦然忍着笑,道:“先生好酒量。”
“酒量向来都好,最近还长了。”
“哦,还有这等事?”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可惜我这愁太多,解不了。”
居亦然道:“那是酒不够,我帮您再多酿点。”
方先生顿时脸更难看,戳着他道:“居亦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张嘴这么能说?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先生哪里话,我尊敬您还来不及,怎会要气死你?”
方先生一愣,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
“神君还是没有指示?”
方先生白了他一眼道:“神君若是有指示,你该是第一个知道的才对。”
“或许神君正在生我的气。”
“知道神君会生气,还敢这么做?”方先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弄个这劳什子的院主来当,怕不是现在上界的人都在笑话神君,堂堂沧落也成了堕仙。”
“只是这样?”
“你还想怎样?”
居亦然肃然拱揖道:“我有疑疑问,还请先生为我释惑。”
他突然如此,方先生倒是有些不自在,道:“什么事,你问吧。”
“神君为何突然让我们下界来找沧溟?”
方先生奇道:“找到沧溟大人不是一直是你的心愿吗?再说,沧溟转世在哪里,转世成了谁,这些都没人知道。好不容易神君窥见天命,知道她会出现在仙人改造院,便立刻派我们来。这又什么奇怪?”
“如此简单?”
方先生不满道:“你还要怎样,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