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居亦然是“破”,沧溟是“护”,两种极端的力量是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的。就算是再强大的神君,那怕是开天辟地的大神也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极端不同的力量。
但易皇叔却同时使出了“生”和“死”。
居亦然说出自己的疑问,易皇叔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错不错,小子心挺细。”
说着,那两条铁链又扬了起来,易皇叔将灵力灌入其中,铁链头扬了起来,两人只见上面的咒符亮了,两人这才发现这两边的咒符是不一样的,一边透着阴冷的气息,另外一边却很炙热。
“嘭”一下门被撞开,易潇站在门口胸口起伏不定,他的目光落在这两根铁链上,居亦然看见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易风将铁链收回外袍中,道:“刚刚的法子你们懂了吧?不论先后,去吧。”
他又对居亦然道:“走,我跟你去断雁冢看看。”
“等等,二叔。”
“等什么等?你叔时间快到了,我得马上去断雁冢看看。”
“二叔,我就问你一句,这是降龙索是不是?”
易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知道瞒不过了,道:“对,是降龙索。也不是稀罕东西,你看看你…”
降龙索…
降龙索…
易潇三人呆立当场,天界无人不知降龙索是专为龙族所设,传说一根降龙索便能断龙脊,腐龙筋,毁龙脉。
难怪易皇叔的下半身没有化为人形,原来身上的是此物。
易潇的眼圈瞬间红了,道:“二叔,是不是混账老头子干的?我找他说去,我一定让他给你解开。”
“行了行了,不关你父亲的事,这是我自己锁上的。”
三人更是惊讶,易风显然不想他们再问下去,又道:“潇儿,我这跟他去了后便回孽海,你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再踏入孽海和仙极山半步,切记切记。”
易潇噗通给他跪下,道:“二叔说的是哪里话?明知道您就在院中,我怎么能不来探望?”
易风蹙眉道:“你这孩子,二叔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这一次若非是从仙极山闹出的乱子,我也不会出来。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该丢进时间的尘埃里,消失得干干净净才对。”
“可是二叔…”
“没有可是,孩子,能再见你一次,二叔已经心满意足了。二叔早就从家谱上除名了,你就让二叔好好呆着吧。”
他说完当先离开小屋,居亦然跟着出去,易潇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嗵嗵嗵地磕了三个结实的响头。磕完后头触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李昶在旁听到他压抑的哭泣声,也不劝他,只是默默陪着他。
易潇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脸上哭得像花猫似得,道:“你怎么不安慰我两句?”
“你想听什么,我现在说。”
易潇抽泣着道:“我说你大爷,老子、老子,呜呜呜…”
“接着哭吧,哭够了就好了。”
易潇哇一声又扑倒在地上,边哭边道:“老子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哭了也不安慰安慰我,呜呜呜,老子要跟你绝交,我、我要跟你绝交,呜呜呜…”
李昶哭笑不得,不过能听到易潇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也是值了。
他的哭声把左左和右右引了过来,两个娃娃一见他哭了顿时跟着哭了起来,也不问为什么。李昶眉头皱成一团,三个人哭得连屋顶都能掀过去,他拍了拍易潇的背先出去了。
谁知华泠竟然就在外面,见他出来,问道:“可是易院主在哭?”
“恩。”
“他怎么呢?”
“没事,我们先回去。”
“李昶,我问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你说,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昶一愣,道:“胡说,谁敢说你死了?你忘了吗?死的是我不是你,所以我住在墓里,而你是被我硬拉来的。”
华泠皱眉道:“你骗我。”
“我没骗你,你忘了姓李的全死了吗?而我因为罪孽太重才会被罚到此处,而你…”
“可我身上为什么没有黑莲?”华泠打断道。
李昶心头微惊,但凡院中的念是绝不会知道黑莲的事的,就算听过也会立即从脑中抹去,永远不会让他们知道关于自己身份的事,这便是仙人改造院的奇特之处。
但为何华泠会如此清楚记得黑莲的事,还会来问他?
“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是谁,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早就死了?我只是你的幻觉,对不对?”
李昶一边回忆着这几日她见过的人,一边小心应付着道:“你怎么可能只是我的幻觉?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该只有我看得见你吗?可你瞧,易潇、左左右右,还有寒轻歌他们都看得见你,是不是?”
听到这话,华泠有些动摇,她蹙眉思索着没有立时回答,李昶上前,诚恳道:“你没有黑莲,是因为你是被我强拉来的,这里很多人都没有黑莲。有没有黑莲只能证明是不是堕仙,并非幻觉什么的。”
华泠不安地看着他,道:“真的?我真的还没死?”
李昶笑道:“你怎么会死?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华泠忽然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李昶怔了怔,却听她哭道:“我没死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让我陪着你住在墓里面,你好狠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另外给你盖一座小院,就按照你之前住的那样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