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月冷。
幻星神阵外,数十道身影悄然伫立,冥冥中散发着森幽的肃杀气息。
“你们可以带人行动了,太虚五君。”一道淡漠冰冷的声音忽地自阵内飘荡而出。
冷风袭来,恍似谁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太虚五君闻声而动,携着十余道黑影,倏然间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师……幻空,为何不让‘剑皇’座使直接将我们传送进去呢?”千面低声问道。
蓦地一声冷笑,站于千面身前的一名男子讥道:“嘿!你以为能进去就行?幻星神阵一旦发动,纵然你有通天实力,也只能任由宰割。”
男子顿了顿,往身后蔑然一瞥,道:“幻星神阵守护星家千年之余,岂是虚名?否则太虚五君何须穷尽三代之力,来研究破阵之法?”
千面闻言,面具后的那张脸难堪无比,双目之中燃起熊熊怒火,可又丝毫不敢发作。
身前说话之人他也记得,是一位被称为“疾影”的隐者,武艺卓绝,他全然不可企及。
何况莫说“疾影”,在场任何一人,实力都远在千面之上。
此种情况之下,若千面发怒暴走,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深深呼了口冷气,千面只得压制心中旺盛的恼意,受教一般点头称是。
然而,他心中却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听那“疾影”的说话声,似乎有种隐隐的熟悉感,仿佛在过去不知名的悠悠时光中,两人曾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交错。可是?任他苦思冥想,搜寻记忆,依然记不起一星半点。
“你只需慢慢等待,完成自己的任务便可,不必多问。”幻空淡淡地瞟了眼千面,旋即不在言语。
千面颔首以答,望着幻星神阵,眼前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位朝思暮想的女子倩影。
往事如昨,历历在目。
“邪影毒君,你的‘九仙’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一名黑袍男子出声询问,其身上一条可怖青蛇缠绕,双目泛着慑人寒芒,蛇信“咝咝”,吞吐不停。
邪影毒君冷冷地看了眼那条“青鳞阴阳蛇”,语气不善道:“蛇牙,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毒君言重了,我不过随口一问,怎会质疑?不过,你为何不多炼制一些,也好省下我们的气力。”
邪影毒君漠然一哼,道:“你以为,九仙所需的药材是可以轻而易举便得到的?”
蛇牙眉毛微挑,语声怪异道:“连毒君如此家大业大之人都说不易取得,看来,这九仙的九种药材委实是珍贵无比啊。”
邪影毒君嘿然甩袖,侧过身去,不再作声)
星稀月冷,万籁无声。
星炎立于院中,抬首仰望浩浩穹宇,眉间隐现一缕不安。
时间如流水般悄无声息地在身畔静静淌过。
寒风冷冽如刀,猎猎吹过,携着一丝莫名的芳香。
星炎转身正欲回房歇息,忽地瞳孔骤缩,面容紧皱,呼吸渐转急促,体内气血翻涌,慌忙抬起右手捂住胸口。
一道高挑的黑袍女子身影赫然出现,肤光胜雪的玉手中握着一把锋锐长剑,赤色红光隐隐流溢,仿佛饮尽世间万千生灵之魂,森然可怖地透出无限血腥之气。
星炎双目紧盯血色长剑,惊道:“魔剑‘喋血’!”
黑袍女子墨色面具后的瞳孔微微闪烁,犹如利剑一般凝视着星炎。
“你……是……剑皇!”星炎浑身乏力,艰难地吐着话语:“这香气……究竟是……何毒?”
“并不是毒,只是一味药引。”黑袍女子冷若冰霜地言道,举起手中魔剑指向星炎:“将死之人,不必多问。”
“药引?”
血色剑光划破漆黑夜空,仿佛割裂过去的纷繁记忆,无情地斩向星炎。
幻星神阵徐徐湮灭,显出其中恢宏大气的星家宅邸。
“阵法已破,各位,屠戮的盛宴现在开始。”当先一名血纹黑袍男子手中折扇轻摇,话音甫落便毫无征兆地消去了踪影。
“‘瞬神’座使真是急性子,何必如此着急赶着去布置他的机关呢?”妖瞳轻声笑道,取出佩剑“万鬼伏”,一双血眸冷光频现,满是暴戾杀戮。
伴着苍凉寂寥的夜风,数十道黑影恍似死神般涌入星家。
星炎见魔剑斩来,起先的惊惧之意瞬间全无,沉静地从储物卷轴中取出长棍“缘月”,与剑皇雄威凛然的劈天斩击铿然相撞。
“叮”地一声清越鸣响,悠悠回荡院落。
星炎被那无匹绝伦的劲力震得飞退难止,体内剧毒“九仙”愈加难以抑制,急急流窜。
剑皇不给星炎丝毫喘息之机,身剑合一,血光大盛,犹如赤龙贯空,吞噬尽世间所有,凶狠凌厉地破空而来。
星炎面色铁青,嘴角鲜血丝丝滴落,那色泽,竟已成黑,隐隐间更冒着气泡。
瞳孔幻化,凝为星眼。
然而,身中剧毒的他,已然无力维持。
双目,刹那间复原。
耳畔,霍然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声。
悲凉夜空下,星家宅邸中火光顿起,腥气弥漫。
星炎呛出一口黑血,舞动“缘月”,迎上剑皇,心却是不可遏止地颤抖了起来。
蛇牙挥动匕首“饮血”,划过眼前脖颈。
血线飙飞,一名星家长老不甘地哼了一声,颓然坠地。
蛇牙轻蔑地注视着眼前的尸体,忿然道:“中了毒还能撑如此之久,星家人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嘻嘻……”一声媚然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