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身下那条绛紫色的百褶裙到显得很新,像是才买没有多久的样子。
那老妇人此时正四平八稳的坐在红木椅子上,她手边还端着一盏茶杯,那架势好像里面嚎的撕心裂肺的人和她全然无关一般。
而她身边则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年纪大些的那个穿着圆领的藏蓝麻布长袍,虽然说是锦缎不过胳膊肘上却打着补丁,露出一头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背影有些佝偻,此时手里还拿着烟袋不断的在吧嗒着。
而老者身旁则站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男子,那男子穿着是三人之中最金贵的,应当是混了些丝绸的棉布,质料要比棉布更加的柔软贴身,而且比起真正的丝绸也更加耐穿一些,不仔细观察的话,甚至可能会误以为那是丝绸。
宋菱月还注意到,那年轻男子是唯一一个身上的衣裳没有任何的补丁的,也是所有人中衣裳最新的一个。
那年轻男子可能听到了声响便把头扭了过来,当他转过头的那瞬间,宋菱月愣了一下。
这男子她竟然认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也是印象深刻。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她和宋言之还有香菱出游踏春时,对宋菱月讲述《花木兰》的故事而嗤之以鼻的王听雨,王秀才。
宋菱月倒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来遇到王听雨,不过看王听雨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看来是已经不记得她了。
这样也好,省了麻烦。宋菱月摸了摸鼻子,跟在李婶的身后,等李婶给众人介绍她和香菱。
“怎么样,春儿好些了吗?孩子生下来了没?”李婶上前询问王听雨。
王听雨瞥了一眼李婶,淡淡道:“自然是还没有啊,你没听到里面还在闹腾吗?”
王听雨那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彻底惹怒了李婶,李婶上前一把揪住了王听雨:
“王秀才,那里面躺着的,正在撕心裂肺的疼着的,可是你的媳妇,可是要跟你携手相伴一生的人,你就这么无所谓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你干什么!”那边的王老太先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碎步上前抓住了李婶的手腕,“要死了你!竟然敢动我儿子!你个克夫无子的贱女人!”
李婶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王老太,把王老太吓的脖子一缩:“你再说一遍?”
李婶气势半点不弱,王老太往四周看看,见丈夫和儿子都没有上前帮她的架势,便缩了脖子不敢说话了。
“疼,好疼啊!我不要生了!”厢房里张春儿撕心裂肺地喊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李婶一下子眼泪都涌了上来。
李婶上前隔着门安慰张春儿:“春儿别害怕,我们都在!你要努力啊,千万不能放弃啊!”
“我、我……知道!”张春儿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隙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满是颤抖。
“王听雨。”李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好脾气,“你不肯给春儿请大夫,我给春儿请大夫了,现在就让大夫进产房给春儿看看吧。”
“大夫?!”本来噤若寒蝉的王老太一蹦三尺高,双手连摆:“那可使不得!大夫都是外男,怎么能进产房给春儿诊治呢!不行,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