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全员皆是步兵,就注定了模范军几乎没有突围的可能……
“大帅,之前,您应该让王军门多留下些战马的,现在这……咱们连后路都没了哇……”
见徐长青不说话,李岩小心的道。
他虽是不敢指责徐长青,但眼神中却是满是叹息,恍如当年霸王被宵小围困垓下,苍天都只能侧目,不敢直视。
“徐长青,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哈哈,你们一帮穷鬼,连匹像样的战马都没有,粮草肯定不多了吧?”
“徐长青,投降吧!只要你肯投降我大清,我大清必将厚待与你……”
“模范军的弟兄们,你们大势已去,赶紧归降我大清,有银子有土地更有女人哇……”
“徐长青……”
而多尔衮果然想走当年军神韩信的套路,徐长青这边还没来得及跟李岩说话,山下,已经出现了大嗓门的汉军旗奴才聒噪的声音,也将模范军战阵惊起一片骚动。
“狗鞑子,其心可诛啊!”
便是李岩的城府,此时也是咬牙切齿,狰狞毕露。
徐长青忽然一笑:“军师,无需太过担忧。我徐长青不是西楚霸王,他多尔衮也没韩信爷的本事!想用这种手段拿捏我徐长青,没用!”
说着,徐长青接连对李岩耳语几番,便是亲自带去巡营。
看着徐长青离去好一会儿之后,李岩这才回神来,刚刚消散的汗珠,陡然又是密布全身。
他这时也明白过来,多尔衮想用这种方式打压徐长青,还真的不容易!
……
徐长青被围困在通州东北陈家庄的陈家林山的消息,在清军的刻意作用下,眨眼便是像风一般被传出去。
一个多时辰后,消息就传到了刚刚带着明军主力、出了平谷城还不到十里的洪承畴这里。
“什么?”
“长青他,他被鞑子围了?”
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志得意满,要好好大干一场、挽大明大厦之倾颓的洪承畴,顿时目瞪口呆,差点身子不稳、一个趔趄摔下马来。
旁边,吴三桂和祖大乐等众将无不是脸色大变,一个个全都呆立当场。
“砰砰砰……”
王廷臣把还带着五六分寒意的湿滑地面都磕的‘砰砰’作响,额头上早已经满是鲜血污渍,鼻涕眼泪一大把道:“督臣,督臣,鞑子太歹毒啊,忠义伯爷为了掩护我们三部撤退,只能是……陷入了鞑子的包围圈啊。督臣,现在也只有您救忠义伯爷了啊……”
与祖大弼和周副将还在‘统一口供’不同,徐长青陷入危局,王廷臣是一秒钟也不敢耽搁,亲自过来报信。
“这,这……”
周围一众将领们全都蒙圈,许多人都有些止不住的腿软了,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士气,眨眼便是分崩离析。
“王军门,你先别着急,把事情仔细说一遍。”
吴三桂皱着眉头,沉稳道。
他究竟不是凡人,第一个反应过来。
“额?是,是……”
王廷臣也来不及多想了,只想赶紧让洪承畴去救徐长青,忙是仔细把事情叙说一遍。
这时,洪承畴也冷静下来,老眼中却有些止不住的朦胧,整个人仿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喃喃道:“苍天无眼,无眼那!”
片刻,他忙强自收敛了精神,擦干眼泪,看向身边吴三桂、祖大乐众将道:“诸位,国事艰难,忠义伯被困,诸位可有何破敌之计?”
人群顿时一片纷杂。
吴三桂紧蹙着眉头道:“督臣,这恐怕是鞑子的诱敌深入之计,我等绝不能贸然!倘若我等贸然前去营救忠义伯,恐怕,非但救不出忠义伯,大势都要崩盘那。”
“平西伯所言极是。”
旁边,祖大乐赶忙出声补刀,恭敬对洪承畴拱手道:“督臣,鞑子放弃京师来围徐长青,肯定是有着精心筹谋,我等辽军,远道而来,并未怎么休整,若是贸然深入,后果恐不堪设想那……”
虽是从未见过徐长青,可祖二爷却是听徐长青这名头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就算刚刚在平谷城拿了徐长青的好处,但此时如此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他祖二爷又岂能放过。
“不错,督臣,此事必须得从长计议啊。”
“督臣,恳请您三思……”
人群瞬时被带起了节奏,一个个都是忠肝义胆。
“你们,你们——”
王廷臣直气的要吐血,瞬时怒火攻心,他今天本就疲倦至极,还没等说完,脑袋一歪,直接晕过去。
王廷臣这边被动哑火了,风向便是再无阻尼,直接一边倒。
洪承畴长叹息一声道:“既是如此,我等,还是先返回平谷城,从长……计议吧!”
……
而洪承畴这边刚刚作出决断没多久,京师,刚刚与洪承畴这边恢复联络,安心等着救援的崇祯皇帝和一众阁老大员们,也是收到了这个消息。
顿时,原本兴奋筹谋着要如何破敌的众人,一个个仿似被冰封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