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
徐长青看着吴爷讨巧的模样,整个人一下子豁然开朗,嘴角边的笑意不由更甚。
这吴爷,或者说这吴爷背后之人,还真是个妙人儿啊。
不过,此人这般缜密,倒是值得一见!
徐长青也想见识下,到底是什么存在,能把事情做的这么周祥。
当然,这事儿徐长青也不怪李红云。
毕竟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李红云能来做这个中人,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不泄露其中机密,也是基本素养。
倘若他提前便是对自己泄露了一些机密,那反而会让自己看轻他。
…
很快,徐长青两人便是顺着一架悬梯,开始攀爬其中一艘快船。
刚刚爬到船舷一半,徐长青便是听到了甲板不远处,传来了轻柔悠扬的琴声。
上头的吴爷忙笑道:“咱们这位爷喜欢弹琴,是此道中的高手。”
徐长青一笑,点了点头。
上到甲板上,徐长青很快看清了弹琴之人的模样。
这是个很儒雅的中年人,一身白衣胜雪,正闭着眼睛拨弄着一架比寻常古筝小一号的小古筝,沉寂在自己的节奏里。
在他身侧不远,有一个小厮打扮,明显却是雌的的俊美丫鬟,正在精心布置一桌酒菜。
这边,吴爷还没说话,那白衣中年人便是睁开了眼睛,停下了弹奏,笑眯眯的看向了徐长青:“某在天津卫时,便是听到了徐长青徐爷的名头,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那!”
徐长青隐隐已经猜到了些这白衣男子的身份,但一时却不敢确认。
片刻,拱手笑道:“这位爷,您谬赞了。说起来,倒是我和辽地的儿郎们,要感谢您不辞劳苦,将这些堪比性命的物资运到辽地来啊。这些,对我们这些辽地儿郎而言,可是及时雨!有您的鼎力支持,此次与建奴女真决战,我们大明,又平添了不少胜算那!”
人抬人,越抬越高。
这白衣男子给徐长青面子,徐长青自然也是给足了他面子。
“哈哈。”
白衣男子顿时哈哈大笑:“徐爷,看到了你,我才感觉自己老了啊。不过,此时能结识徐爷这样的当世豪杰,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徐爷可有闲暇,过来与我喝几杯?”
“有何不可?”
徐长青一笑:“呵呵,我肚子可真有些饿哩。”
说着,徐长青毫不客套,大步上前便是磊落的坐在了白衣男子旁边的小椅子上。
白衣男子顿时笑的更为畅快,直接一拨琴弦,便是坐到了徐长青的对面。
漂亮丫鬟很快便是把酒菜上齐,徐长青与这白衣男子喝了几杯酒,这白衣男子也是对徐长青报了姓名。
正是此时大明北方海洋的霸主级存在,沙船帮的总瓢把子,同时还是拥有着国子监中书舍人官身的沈家、沈廷扬!
沈廷扬此人,在后世时,肯定不如他的同行郑一官和国姓爷父子的名气更大。
但,他的所作所为,他的豪气与忠义,却是比国姓爷的老爹郑一官强太多太多了。
沈家数代之前,便是经营漕运,后来又转向海洋,底蕴极为雄浑。
到了沈廷扬掌控沈家时,这种规模和豪气再次放大许多。
当年,毛文龙在皮岛时,沈廷扬便是承接了很多登莱方面运往东江的粮草运输生意。
崇祯中后期,沈廷扬更是直接承接下来天津卫和登莱运往辽地的粮草运输,绝对是个有实力、有胆魄、更是愿意为国家民族做实事的红顶商人!
后世,金大的‘为人不识陈近南,纵使英雄也枉然’,其中陈近南陈总舵主的身上,便是有着不少沈廷扬的影子。
此时徐长青之所以能从登莱这边买到船,也是因为沈廷扬听说过徐长青的名气与豪气,很是欣赏的缘故。
沈廷扬颇为豪气,潇洒而又磊落,徐长青跟他喝了几杯酒,气氛便是愈发活络。
当徐长青轻盈的把话题引向当年的东江,说出父亲徐虎臣的名字之时,沈廷扬顿时一愣。
旋即,再看徐长青的目光不由更为的热切。
惊叹道:“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徐爷如此年纪,便是有着如此冲宵凌云志了,原来是徐参将徐爷的后人!说起来,我与徐爷当年也是有过交往,真英雄也!”
说着,沈廷扬忍不住对徐长青伸出了个大拇指,大笑着赞道:“来,徐爷,咱们今天可真是得好好喝一杯了!”
徐长青哈哈大笑:“今天能与沈爷相识,那也真是小弟的荣幸,今晚,必须得一醉方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