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候您之胆色,着实令人钦佩那。不过,海城候,您罔顾我清、明两国几经周折才达成的和平协约,如此肆意妄为,肆虐我大清藩属国的领地,未免太过分、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杜度在距离徐长青二十步左右便停下了脚步,聚足了中气,大义凛然的对徐长青质问道。
但他面上看着是很嚣张,私底下却是紧紧握好了马缰,周身紧紧绷起,只待稍有变故,他便能在第一时间退走。
杜度很明白,徐长青此举,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在没有摸到徐长青的底子前,他必须要先发制人,在气场上压住徐长青,才有可能会获得主动权!
“呵呵。”
徐长青不由一笑,却是又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杜度的脸都开始有些绿了,他身后的诸多亲随奴才都已经忍不住要冲上来,这才是不疾不徐的停下来:“贝勒爷,您这话可有点没道理了,难不成,我徐长青,乃至我大明天子被人刺杀了,还得忍气吞声?”
说着,徐长青又往前走了数步,距离杜度已经不到十步,看杜度紧张的就要掉头逃跑,徐长青忽然压低声音道:“贝勒爷,要不,我也找几个人跟您这么玩上几回,咱们再说道说道?或者,您把您的几个福晋送给我玩几天,咱们再聊?我可是听说了,您那几个福晋,可都是妙人儿啊。哈哈哈……”
徐长青前面的隐秘话语声音很小,可说完后却是肆意的哈哈大笑。
“你?!”
杜度一时肺都要被气炸了,他何时受到过这种挑衅,已经忍不住就要动手,连对徐长青的恐惧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刚要拔刀的瞬间,他忽然反应过来,徐长青这,就是为了激怒他,让他先动手!
而如果他不动手,徐长青就算再猖狂,也绝不敢在如此场合下公然对自己如何,毕竟,这也不符合徐长青的利益。
想着,杜度强忍着心中怒意,压低了声音道:“徐长青,你到底想干什么?真要跟我镶红旗拼个你死我活,你也绝落不到什么好处!”
徐长青忍不住对杜度伸出了大拇指:“贝勒爷高见。我之所以促成此局,就是想找这么个机会,跟贝勒爷您好好聊一聊。贝勒爷,你我都是带兵之人,底下可不只一两张嘴等着吃饭,高丽此局,贝勒爷您必须给我个交代!”
“徐长青,你想要什么交代?你已经在高丽刮地三尺了,还不够吗?做人,别太贪心了!”
刚开始,徐长青和杜度的话还能被身后几十步外的亲随们听到,可聊了几句后,两边人便谁都听不到了。
只能看到两个男人在呼啸的江风下不断说着什么,徐长青时而肆意大笑,杜度则是时而强自忍下愤怒,身形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明显状态不是太好。
罗洛浑三兄弟相视一眼,都有些止不住的好奇,徐长青跟杜度到底在聊些什么。
他们旁边,金自点已经不是好奇了,而是控制不住的心惊胆战!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不会是想把自己、把高丽都给卖了吧?
可惜,此时徐长青和杜度的战马已经交错在一起,江风又很大,他拼尽全力也听不到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模范军这边,红娘子众人也都有些好奇,不知道徐长青到底说的什么,能把杜度气的这模样。
差不多聊了十几分钟,杜度对徐长青说了很多东西,徐长青忽然爽朗的开怀大笑,声音一下子放大开来:“既然贝勒爷您这么有诚意,那我徐长青自然也当履行契约,就等贝勒爷的好消息了!那行,今日傍晚,我模范军便退兵了!”
说着,徐长青笑着对杜度一抱拳,便潇洒的转身策马而回!“徐长青,你,你这个卑鄙小人!爷我什么时候说……”
杜度这时魂儿都要气飞了,他刚才明明是在质问徐长青,展示他们大清国的威严啊,怎么就成了,两边达成协定了??
可话刚说到一半,他忽然回过神来……
从他被动的被徐长青这一系列操作牵引,他已经落入到了徐长青的鼓掌之中……
这他么就像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只能是强忍着把后面的话又咽回去。
总不能,他堂堂大清国的贝勒爷,镶红旗的旗主,却还跟个泼妇骂街一样……
可杜度这边止住了,身后的亲随们却是一阵躁动。
罗洛浑他们兄弟怎么揣测倒也无妨,金自点此时却几乎已经要变成一个‘纸片人’。
什么意思?
杜度已经把他、把他们高丽卖了吗?
要不然,如狼似虎的徐长青,他能退兵?
一股无言用言语形容的寒意,陡然从脚底直接渗透到了金自点的脊髓核心,让的他明白,眼前的一切,太黑暗了啊……
“大帅威武!”
“我模范军万胜……”
与大清国和高丽这边冰冷又沉默对比鲜明的是,此时,模范军一众儿郎们虽也是在揣测徐长青跟杜度说了什么,可无疑是胜利者姿态,随着徐长青回来,他们根本就没心思理会徐长青到底跟杜度说了什么,止不住的便兴奋欢呼起来。
这种声浪又迅速‘传染’,很快又蔓延到了背后的模范军主力之中。
一时间,雄浑的声浪铺天盖地而起,直要把这大同江和天空都撕裂。
直到徐长青和他的亲随卫队已经返回中军,模范军主力很快都开始撤退了,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