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陛下生了场重病,所有出门在外的皇子都无一例外的回京城侍疾,可听到这件事的穆凡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后便再无下文。
当人问他是否要回京之时,穆凡不仅重罚了询问之人,更是淡淡的说了句:“见到我,他怕是病的更重。”
自此以后,便没人在穆凡的面前提起皇帝陛下了。
也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好好的一对父子变成如今仇敌一般。
在许昌平看来,只要皇帝陛下还活着,穆凡便没有想回京的那天。
再加上他从这些日子搜集到的情报中大概猜出的信中的内容,实在是不愿意让穆凡去冒这个险,所以他才会自作主张的把密函藏了起来。
“信上说了什么?”听到许昌平承认,穆凡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父皇驾崩,还是太子篡权?”
“我并未看过那封密函。”许昌平只觉自己头都大了,怎么会有人面对自己爹亡、兄弟篡位还能这么淡然的说出口?
许昌平不禁想象,若陛下真的驾崩了也不知道穆凡会是什么反应。
还没等许昌平想出个结果,便听穆凡继续道:“把信拿来。”
“是。”许昌平赶忙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了那封随身携带的密信。
虽说他从未有过看信的打算,可这毕竟是皇帝亲手所写,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去,他一直随身带着。
许昌平将信递给穆凡,趁他接信的功夫,悄悄的朝他脸上瞄了一眼,想观察他此刻的表情。
不出所料的,穆凡依然没有太大反应,还是那副淡然模样。
穆凡静静的看着那完好无损的铅封,这铅封乃是特殊材料所致,若是打开一次便再也不能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所以他相信这封信许昌平是真的没有看过。
轻轻把信打开取出,看完密信的穆凡没有立刻给出回应,而是静静的坐在书桌旁,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沉默许久后,穆凡终于开口:“许先生。”
“在。”
“你猜,我父皇说了什么?”
“陛下是想召您回京。”
“没错。”
许昌平能猜出信中的内容穆凡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身为当年的太子太傅,他若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可就真奇怪了。
在回了“没错”两个字之后,穆凡便没了下文,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二人只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
“父皇他信上只是说了让我即日回京,并未说回去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穆凡终于开口,“许先生可能猜出我父皇的意思?”
“陛下他……”许昌平停顿片刻,似乎有些犹豫,不过一会儿便心下一横,咬牙道,“陛下他怕是想让您去西边。”
“西边?”穆凡愣了,随即冷笑,“连我这个被驱逐在外的儿子都要派去,看来他手里是没有可用之人了。也不知道他是惦记我这个人,还是惦记母后给我留下的银两。”
“您会去吗?”许昌平一边打量着穆凡的脸色,一边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穆凡再次扫视了一遍信纸后,轻轻把它折好,靠近蜡烛点燃,悠悠的瞧着那燃烧的火苗,深邃的眸子中好像有什么在闪闪发光,“儿子既是臣子,定然不能违抗皇命,既然是父皇亲下的密旨,我这个做儿子的定当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