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忍着自己内心的悲痛,喃喃自语,既是安慰夏颜也是安慰自己,“怎么就能断定他死了呢,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是他的家人来把他给接回去了。”
“穆凡是一个孤儿,哪来的家人接他?”她想起了昏迷之前里正告诉过的她的话,越哭越绝望,“里正爷爷说在村子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还有好多血,他一定是被人杀了。啊啊啊啊啊……都是我害了他。”
“他不……”颜氏欲言又止,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再雪上加霜的刺激夏颜了。只能把想说的话忍回去,抱着不停痛哭的夏颜,任由她继续哭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小去,变成了不停抽泣的呼吸声,彻底哭累了的夏颜在颜氏怀中睡着了。
屋外的风雪越来越烈,冰冷刺骨的寒风摇撼着树枝,狂啸怒号,发狂似的吹开雪堆,像是在发泄着心中那巨大的痛楚。
破旧的草屋根本挡不住这剧烈的寒风,冷风顺着墙间的缝隙灌进屋里,让本就心寒意冷的几人更觉冰入骨髓。
夏怀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忽然他看到妹妹的似乎有些不对劲。
只见她呼吸加重,眉头紧促,嘴唇苍白,脸色红的发暗,这是发烧的症状。
他伸出手摸了摸夏颜的额头,手心立刻传来烫人的温度。
“娘,妹妹头好烫,一定是发烧了,快让她睡回床上,我去请大夫。”
把夏颜抱上床盖紧被子,夏怀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不过多时他就满头是雪的带着一位同样满头是雪,气喘吁吁的大夫回来了。
“大夫,你快给我妹妹看看。”
大夫点头答应,轻坐在夏颜身边,为她诊脉。
“怎么样,我妹妹怎么样?”
“这孩子几天没吃饭了?”
夏怀想了想,“有四天了。”
“怪不得身子如此虚弱。”大夫起身打开药箱,拿出纸笔边写边说:“她这是因为身子太虚而染上的风寒,再加上心思郁结,急火攻心了。”
“那要多久才能好?”
“把我开的这几幅药吃完自然就好了。”大夫递给夏怀一张写的好药方,“去抓药吧。”
夏怀拿着药方火急火了的准备去抓药,却被小虎给拦了下来。
“大哥,我们已经帮如意斋的人把菜装好了。”
“嗯,送他们走吧,我有急事。”
“可是……”小虎犹豫,“可是如意斋的掌柜不肯走,说想见大姐头一面。”
“你没给他们说颜儿没空吗?”夏怀微怒,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
“说了,可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提醒大姐头,事关大姐头的安危。”
“颜儿现在病着,根本就见不了人。”夏怀抓了抓头发思索一番,把手中的药方与银子一并递给小虎,“算了,我去吧,你去帮我抓药。”
夏怀迎着风雪来到萝卜地里,远远的就看到几辆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停在地间。付多持穿着厚厚的棉衣,抄着手站在马车边上不停的跺脚,时不时的抬头张望。
看见夏怀到了,他立刻带着微笑迎了上来。
“夏小哥,颜儿姑娘呢?”
“我妹妹病了,付大叔有什么重要的事先跟我说吧。”
付多持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夏小哥知道天香楼吧?”
夏怀点了点头,“自然知道,之前我和妹妹想去那里卖萝卜,却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店小二赶了出来,然后我才和妹妹去了您的店里。”
“那我还真该去感谢一下这位有眼无珠的店小二了。”付多持摸了把胡子,“最近我店里的生意很好,他们已经开始眼红了。已经几次三番的来店里捣乱,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盯上你家,夏小哥一定要提醒颜儿姑娘小心啊。”
“好。”夏怀应下,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拱手道:“付大叔,最近我家中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去给如意斋送菜,只能劳烦大叔派人来拉了。”
“不劳烦不劳烦,能够亲眼看到这些蔬菜生长的地方也是我的荣幸啊。”
付多持满意的大笑几声,“夏小哥你可不知道,你家的萝卜和白菜简直是供不应求。这大冬天的吃口新鲜蔬菜,那叫一个舒坦。别看卖的比肉还贵,可跟那些只有达官贵人们在冬天才能吃到的菜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那些菜就连我这个当了这么多年酒楼掌柜的人,都没有吃过几次。”
突然,付多持指着夏怀的后方问道:“小哥,我刚才就想问了,那棵是什么树?”
夏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听颜儿说这是橘子树。”
“橘子?”付多持使劲在大脑内搜寻,很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是蔬菜吗?”
“不,这是一种水果。”
“看样子要有些时日才能结果吧。”付多持叹了口气,“为什么就没有冬天结果子的水果呢。”
“怎么没有?”夏怀神秘一笑,“颜儿说今年冬天一定会让我们吃到的。”
“竟然……竟然有冬天结果子的水果!“付多持震惊的舌头差点打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简直闻所未闻。”
“您这不是亲眼见到了吗?如若您不相信,时不时的来看一下不就行了。”
“我一定会盯着它的,若这是真的,简直就是奇迹,奇迹啊。”作为一个饭庄的老板,付多持自然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此刻一听到有自己做梦都想吃的冬季水果,他已经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他摩拳擦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