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儒面阴如水,这几日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一个个这叫什么事啊,之前有一个,现在又跑来一个,偏眼前的这个最不好打发。
孔大儒确实没有想过见人,可是又被那句话给气的不得不见人,他若是不见,岂不是就承认他没有胸襟,确实在牵怒了?
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他现在是明白这种感觉了。
一杯茶已经见了底,孔大儒可没有再大的耐心,“我一切都好,天色也不早,没事你就早点下山吧。”
谢元娘抿嘴一笑,才道,“祖父可是还在恼我?”
孔大儒:....这让他怎么说?直接承认就是胸襟小,不承认心又堵的慌,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喜欢不起来。
谢元娘突然严肃起来,“纵然祖父怪我,那日的事我也不后悔,二爷如今远在西北,金陵这边又不稳,二爷走之前最担心的便是孔府。”
孔大儒原还不耐,听了这话,眸光也凌厉起来,身板也隐隐直了起来。
“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争斗,祖父想来也看到一些,三皇子日益长成,二皇子又如何沉得住气?这一年来发生了多少事祖父或许不知,我却是看在眼里的,就是针对三皇子妃的设计就有数次,不要说三皇子是皇家人,便是普通人家的男子看到自己的妻子被人算计,也咽不下这口气。”
谢元娘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便是我四哥也差点被算计进去,整个孔府差点被牵连,好在我四哥精明,并没有上当,若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我现在想想都是一阵的后怕。”
孔大儒,“到底是怎么回事?”
府中的事他虽然不管,可是也不代表着他真的不关心,二皇子与三皇子争那个位置,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总觉得只要不掺和进去,孔府就没有事。
如今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谢元娘便把那次在鸡鸣寺后山发现的事一一的说了,“....当初是想着这事也过去了,祖父知道了也只会图添烦恼,这才没有告诉祖父。”
孔大儒坐不住了,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跺着步子,“欺人太甚。”
嘴里反反复复的只念叨着这一句。
谢元娘借机会给自己翻身,“二爷说祖父不喜欢我,只有我出面激怒祖父,祖父才会辞掉太傅一职,三皇子那边二爷也打过招呼,所以三皇子也不会怪祖父。”
看到祖父的身影顿了一下,谢元娘坏坏道,“我开始是不信二爷说的话,我是孔家嫡女,祖父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所以我就试了试,哪知道.....”
孔大儒:......这丫头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非要把那层纸给捅破了。
谢元娘再接再厉,“不过我相信爱之深责之切,祖父正是因为最心疼我,才会责怪我那么多。”
孔大儒:.......
看差不多了,谢元娘见好就收,“事情现在也算是告一段落,祖父在山上呆着也安全,至于府中的事情,祖父不必担心,父亲与兄长们每天只去书院,到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过我反而担心姑母,这次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姑母偏信了不说,还一直乱窜,这事可不好,万一被人利用了,到时可就是大祸。”
孔大儒回过身子,目光带着审视,“以前真相你不说,现在和我说,不会是想借机会让我收拾你姑母吧?”
“看祖父说的,我是最重规矩礼数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呢。”
孔大儒哼了一声,心想明明就是这样,心里想什么都摆在脸上呢,真以为他是老糊涂了?
不过这死丫头不讨人喜欢,可是说的话也在理。
回想刚刚听到的惊险,孔大儒也是一阵后怕,看来他不能再糊涂下去了,“你回去吧,你姑母那边我会去说。”
谢元娘站起身来,“有祖父出面,我就放心了,不过姑母的脾气比较倔强,祖父还要使些手段才能让姑母听话。”
孔大儒的嘴角抽、了抽,回过身,“快走吧。”
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谢元娘抿嘴笑着福了福身子走了。
孔大儒哼了哼,扫向一旁装空气的双寿,“热闹也看了,还不下去将大姑奶奶叫进来。”
双寿:.....他不解释了。
外面,孔氏一张脸长的都快垂到地上了,父亲不见她,真就见了这死丫头,想到那死丫头得意的进去,孔氏就咬的牙直响,在外面恨不能把手里的帕子扯碎了,才看到人出来。
谢元娘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姑母放心,来了几次见不到祖父,我已经在祖父那边帮姑母美言几句,想来祖父马上就会见姑母了。”
美言?
告状还差不多。
孔氏又不想低头,“你一个晚辈,就不必管那么多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吧,业哥没了,孩子小不好照顾,你要照顾好湛哥才是。”
这是暗下诅咒湛哥吗?
谢元娘面上的笑慢慢的冷了,“多谢姑母关心,湛哥是我的命根子,便是我出事也不会让他出事,反而是业哥到是个可怜的,听说惠姐护的平时在屋里都捂的厚厚的,就怕被冻到。”
再多难听的话,谢元娘也能说得出来,可是做为母亲,那又是一个婴儿,谢元娘说不出刻薄的话。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猜到是双寿过来了,谢元娘收住话,“大嫂还在等着我,我便不与姑母多说了。”
孔氏甩了甩手里的帕子,一副嫌弃快走的模样,两人分开了,谢元娘还能听到双寿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