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往后哪一家人瞎了眼,才会把这尊大佛娶回去当儿媳。
红药摇头暗叹。
从徐三姑娘的身上便能瞧出,郡王妃怕也是个蠢得别出心裁的,才能教出如此不成体统的女儿来。
搭上这么个姻亲,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至于所谓的才女……
呵呵。
红药转过头,再不肯多看。
委实是泼妇打架都比这好看百倍。
说来,那徐婉柔倒是十分大度,被人骂到了眼面前,也并没与徐婉贞计较,面上的笑容分毫未改:“县主说的是,民女受教了。”
居然当真以封号相称。
徐婉贞反倒一滞。
“那么,县主想用哪张书案呢?”徐婉柔又和声问道,面上神情仍旧和婉。
徐婉贞心头一阵发堵,旋即又觉无趣。
以往每每与徐婉柔相争,亦总是如此,搞到最后,总是徐婉贞先没了兴致。
“罢了,本县主不与你一介平民计较。”作势拂了拂衣袖,徐婉贞一如往常那样,当先息了势头,左右看了看,便走向最右首的书案。
徐婉顺似有些失望,却也未再多言,笑盈盈向徐婉柔一屈身:“二姐姐先挑罢。”
徐婉柔和和气气地应了一声,随意拣了副椅案,提笔便写,仿佛方才的事没发生。
徐婉顺也消停了,自去了另一边写诗。
一时间,三姊妹各自埋首书案,再无他言。
也不知是不是女儿家羞涩之故,她们不约而同地没去选红药那张书案,红药也自乐得清闲。
一时献诗毕,有小太监过来再行抄录,红药等人的差事便也结束了,谢禄萍走来,将她们带去了介福殿。
琼华岛宫人尽皆呆在殿中,出入须由几位管事宫女应允,不可乱走动。
低声吩咐了红药她们几句话,谢禄萍便又转回了彩棚。
周皇后正等着她,见她来了,便唤她至近前道:“这评诗只怕也要不了一会儿,等一时便要散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罢,今儿太忙,本宫怕她们拾掇不干净。”
谢禄萍知道,皇后娘娘这是怕陛下稍后去了坤宁宫,诸处不妥,要她先回去安置安置。
她应了个“是”,转身便往外走。
“慢着。”周皇后忽又唤住了她。
谢禄萍忙回身问:“娘娘有何吩咐?”
周皇后忖了片刻,便道:“罢了,你既回去了,将那八个服侍笔墨的也给带回去吧。可怜见儿的,小小年纪,哪里熬得住,便强留着她们,也做不了多少活计,不如让她们早点儿回去是正理。”
谢禄萍忙躬身道:“奴婢代她们谢娘娘的恩典。”
“快去吧。”周皇后笑着挥了挥手。
谢禄萍恭应下,转去介福殿,将周皇后的话说了一回,红药等人忙面朝大彩棚的方向跪下谢了恩,方随着谢禄萍离开了。
说来也巧,一行人才踏上廊桥,便见那太液池畔、明晃晃的灯笼下头,立着数人,当中的女子翠裙白衫,长长的裙摆拖曳于地,上绣着的素馨花清雅精致,女子的鸦髻上亦簪着一枝素馨花钗,那钗头垂下的东珠串儿足有拇指大小,光华莹润,正映着那女子娇柔的容颜。
却是宁妃。
“奴婢见过宁妃娘娘。”谢禄萍忙上前见礼,红药等人亦皆屈膝问安。
宁妃笑吟吟地道了个“免”,眸光向谢禄萍身后一掠,笑问:“怎么这就回去了?诗做完了么?”
谢禄萍忙恭声道出了周皇后的吩咐,又道:“奴婢出来的时候,陛下还在亭子上头评诗呢。”
宁妃点了点头,将衣袖轻轻一拂:“得了,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吹吹风便也回了,你们自去罢。”
谢禄萍躬身应是,退行数步,带着众人离开了。
遥望着她们步下廊桥,宁妃面上笑容不减:“皇后真是好心呢,这般体恤这群小丫头。”
“可不是么,这些个小的再不回去,就得在席上睡着了。”大宫女邓寿容在旁说道。
言下之意,皇后娘娘不过是假慈悲,明面上是体恤这群小宫女,实则是嫌她们不当用,顺手推舟赏个恩典罢了。
这话宁妃如何不懂?遂笑盈盈提起帕子掩了唇,眼风向邓寿容身上一转,口中吐出柔柔两个字:“轻狂。”
“娘娘恕罪,奴婢也是实话实说。”邓寿容道,视线飞快往左右一扫。
几名宫人立时会意,尽皆退到了十余步开外。
宁妃见状,息了笑,转眸望向夜色中的太液池。
池上莲叶田田,硕大的叶片托住精巧的水晶烛台,天上飞镜皎皎,水中星河滟滟,端是好景。
将手指来回绕着丝帕,宁妃语声极轻地问:“上次那件事,都办妥了罢?”
“回娘娘,妥了。”邓寿容低低地道。
宁妃“嗯”了一声,垂眸打量着指间丝帕,漫声道:“你那干女儿也就罢了,只本宫怎么恍惚听着,这事儿还有个尾巴没了掉呢?”
邓寿容便沉声回道:“回娘娘,那薛红衣背后的人奴婢已经查清楚了,是御用监的刘嬷嬷,这刘嬷嬷认了她做干孙女儿。只前些时候这刘嬷嬷也去了行宫,却是被大火给烧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宁妃眉心动了动,仰首望月,语声微有些清冷:“既这么着,这薛红衣咱们就不必管了?”
“奴婢倒不这么觉着。”邓寿容皱起了眉,面色阴沉下去:“有件事奴婢没来得及告诉娘娘,今儿下晌,那薛红衣托人带给奴婢带了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