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别挤呀!俺咋没看到我的名字勒!考了十八年都没有考上!造孽啊这是!‘金榜题名’待几时啊……”
“状元是谁啊?”
“对啊,状元呢?!我可是押了好多钱在杜志杰身上!”
“大兄弟,这回你可赔惨喽!”
“什么?!”
“自己睁大眼睛瞧瞧!状元可是崔云真!杜志杰不过是个榜眼!”
“哎呀!怎么会这样!杜志杰明明连中两元,怎么还会输呢?!气死我了!”
“哈哈哈……早就跟你说,乡下人不能跟崔公子比嘛!”
杜志杰被淹没人潮中,不知所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寒窗苦读十载,也比不过一个将门之子么……
“季臻季臻!你听说了没!状元是崔云真耶!”
“然后呢?”
季臻实在是get不到冉一一兴奋的点。
“太帅了!太帅了!崔云真那小子,肤白貌美,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嗯……没想到,还是个学霸!不,简直是学神!顶礼膜拜啊!”
“前几天你不是还站在人家杜志杰那边嘛!怎么着,想当墙头草,见风使舵啊?”
某臻听着冉一一夸别的男子有些不爽,说得酸溜溜的,奈何冉一一半点儿都没有察觉。
“哎,你不懂啦!今时不同往日,颜值即正义!哈哈哈……怎么办,我都快迷上他了!”
“崔家的人,你还是别靠太近的好。”
“为什么?”
“上次绑你的人,是崔达康,也就是崔云真他爹。”
“?我的新晋小男神,他爹竟然是个是犯罪分子?!”冉一一拍桌而起,愤然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开心那么久!这样岂不是显得我特别傻?!”
“你什么时候聪明过了?”
“你……”
“总之,崔达康此人,城府极深,绝非善类。他的儿子如何我不知道,但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
“切!我不与你说了,我找安然玩儿去!”
冉一一头也不回地出了季府,留下季臻一人“独守空房”。
天宁街。
“小嘛小二郎啊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无脸见爹娘……”
冉一一一路哼着小调儿,不料从天而降一个醉汉,在自己面前撒起了酒疯。
“小娘们儿!你唱什么唱……存心的吧,笑话老子名落孙山,上不了榜!”
醉汉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摔着酒罐,渣子四溅,向冉一一砸来。眼看就要躲闪不及,一个身影带着她飞快闪过。
“姑娘当心!”
冉一一魂儿都快飘走了。
“谢……谢谢你啊。在青胥,科考失意,情绪……都这么大的吗……”
“或许吧。”
救下冉一一的是一位麻衣少年,他说话的语气竟也有些落寞。
“诶,我叫冉一一。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啊?”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洪阳人氏,杜志杰。”
“我的天,原来,你就是杜志杰呀!”
“姑娘认识我?”
“你的大名,青胥妇孺皆知啦!走,哥们儿!姐姐请你吃顿饭!毕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
“不不不……”
在冉一一一番死皮赖脸的激烈游说下,他们还是来到了醉仙居。
“听说你进了一甲,还是榜眼,恭喜啊!”
“多谢。”
“我说,你怎么一点开心的神情都没有?”
“我……”
“就因为没中状元?”
杜志杰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看开点啦!第二名没什么不好的。也就是离第一咫尺之遥……”
“不,确实是我输了。崔云真的文学、概论远在我之上。我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写文作词直来直去惯了,文藻过于朴实。写出来的文章终究还是平平淡淡,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你先别妄自菲薄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喜欢通俗易懂的东西啊!写字,说话文邹邹的有什么好?‘诗魔’白居易的诗不就很直白吗?大家不也一样很喜欢?”
杜志杰原本黯淡无光的一下子敞亮起来。
“你真这么想?”
“当然!我从不骗人!”
少年会心一笑。
“姑娘心思剔透,是明白事理的人。”
“哎,过奖过奖……来来来,快吃个红绣锦虾!味道不错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