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簿道:“怎会是见笑?夫人本是千金之躯,近日却为了应氏一案随大人四下奔波,如此大义,在下佩服。”
阮叶蓁道:“周主簿过奖了。”
周主簿笑而不语,而后看向谢瑾澜:“大人此番让下官前来书房,可是为了冯妈妈?”
谢瑾澜微一颔首,道:
“不错,正是因为冯妈妈。本官确有人证能够证明冯妈妈的罪行。且她的罪行不止如此。只是如今尚无物证,着实不好定她的罪。”
周主簿微一沉吟,道:“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但凡做过的事,必定会留下痕迹。若是大人信得过下官,尽可告知下官实情。”
谢瑾澜道:“不瞒周主簿,本官如今的确信不过你,就如同你信不过本官一般。”
周主簿似是没有料到谢瑾澜会说的这般直白,先是一愣,随即抚着山羊胡笑道:
“大人所言甚是。不知大人唤下官前来,是有何吩咐?”
谢瑾澜也不兜圈子,直接道:
“本官初来乍到,灵州自是不比周主簿熟悉,人脉也不如周主簿广。还请周主簿暗中让人打听打听,近些时日冯妈妈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周主簿自是应下,又问:“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谢瑾澜微一沉吟,道:“还有应氏的丈夫孙二,查一查应氏死的前五日至今,他都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周主簿眼中闪过几分诧异与不解,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下官领命。”
谢瑾澜道:“还请周主簿尽心去查,本官等着你的结果。”
周主簿起身一礼:“是,下官告退。”
谢瑾澜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书房的大门开了又关,阮叶蓁看向谢瑾澜:“你这般让周主簿直接去查,以他的聪慧,届时怕是会猜到应氏之死与冯妈妈有关。”
谢瑾澜放松的往椅背靠了靠,挑眉道:“那又如何?”
阮叶蓁有些看不明白了:“你方才不愿对周主簿说出实情,如今却又放手让他去查。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谢瑾澜不答反问:“在你看来,周主簿为人如何?”
阮叶蓁微垂着眼帘,略一思考后,看着他道:
“我与周主簿不过见过几面,要说了解自是谈不上。不过前任知府蓝温纶乃是有口皆碑的好官。周主簿既然能得他看重,想必这心也是向着百姓的。”
谢瑾澜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既然他心向百姓,就算查到了什么,猜到了什么,又如何呢?”
阮叶蓁微蹙着秀眉看着谢瑾澜,须臾,她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我明白了。你这是有意试探周主簿的能力。若他当真有这个能力,我们也能多一个帮手。”
谢瑾澜笑看了她一眼:“还不算太笨。”
阮叶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是不欲与他计较,转而说起了正事:“那如今,我们是等着周主簿的结果?还是继续查案?”
谢瑾澜道:“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乖乖等待的人吗?”
阮叶蓁眼珠一转,道:“可是,如今我们该从何入手?”
谢瑾澜提示道:“你难道忘了,冯妈妈口中的那个江湖人?”
阮叶蓁瞬间恍然:“与匕首匹配的刀鞘,乃是从潇雨阁一打杂男子身上掉落的。冯妈妈故意扯到江湖人身上,是想让我们放弃追查匕首的来历。”
谢瑾澜颔首道:“不错。对于那名男子来说,这样有着特殊标志的匕首必然是极其重要的。可他却把此物赠与冯妈妈,想必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阮叶蓁道:“你如何晓得匕首是那名男子赠予冯妈妈的?”
谢瑾澜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阮叶蓁一眼:“难不成还是冯妈妈偷来抢来的。”
阮叶蓁顿时一噎。
那样的匕首对于那名男子来说或许重要,但对冯妈妈来说,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为何要去偷去抢?
再者说,就算冯妈妈当真看上了那把匕首,又如何从一个会武的男子手中得到?
想明白了原由之后,阮叶蓁面色微微泛红,眼神飘忽,颇为心虚。
谢瑾澜心下好笑,却是接着说起正事:“如今只要证明那匕首确实是冯妈妈所有,就能定下她杀害应氏的罪名!”
阮叶蓁蹙眉道:“匕首是那名男子赠予冯妈妈的,难不成,你是想说服他作证?”
谢瑾澜道:“有何不可?”
阮叶蓁无语道:“你这怕不是异想天开吧?别忘了那名男子的身份。他不对付就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指望他帮你?”
谢瑾澜笑道:“是人就有弱点。他既然与冯妈妈关系匪浅,或许可以拿冯妈妈要挟。”
阮叶蓁闹不明白:“以冯妈妈威胁他作证冯妈妈杀了人?这什么逻辑?”
谢瑾澜却是不说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罢,他起身越过阮叶蓁,径自朝门外走去。徒留阮叶蓁一人在书房,任凭她绞尽了脑汁,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
晚膳之际,被派去留榭客栈调查的墨砚总算是回来了。
谢瑾澜并不急着听结果,待晚饭过后,他才带着阮叶蓁与墨砚去了后花园的一处凉亭内。
让如诗四人在亭外等候,谢瑾澜与阮叶蓁在石桌旁相对而坐。墨砚则是站在二人的中间。
墨砚开口道:“大人,少夫人。留榭客栈当日做剁椒鱼的厨子,的确有问题......”
墨砚的讲述,与冯妈妈当时说的并无二致。
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