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把四门用成堆的石块堵死,冲撞车便失去了效用,墙头成了必争之地。庞统命兵士四面开攻,正面云车运兵上墙,东、西、北三侧以云梯上墙为主。李儒见状让兵士分布四周,不放过一处地方。
战争直到黄昏还未停罢,只见乌云四合,小雨滴滴答答的洒落在铠甲上。雨开始变大了,但墙头上,或是冲下城墙的人们,顶着风雨而战,有些甚至连眼睛都被雨水溅洒的看不清,但手中的利刃切开雨幕,让对手的血与水混合一并。地面上的血水四处溢流,再大的雷声都无法掩盖战士们内心的嘶吼。
庞统来到墙头,暴雨倾面,耳畔兵器叮当作响,他拔出佩剑,和典韦一同冲下了阶梯,来到地面上,看着一条路上各自为战,或一群对一群的作战。他冲了过去,进入了混战中,眼前有六个敌人对着自己三个手下。庞统七星剑开膛一刀,斩掉一人,典韦更是双戟狂扫,四人应声堕地不起。两人一路拼杀,越来越多的己方兵士集结到他们身边。完全占据北门后,兵士把巨石一点点的搬开,把大门打开。庞统军的骑兵早已等得心急火燎,此刻都是脱缰的野马般冲了进去,看到李儒军铠甲者一律斩杀,在大路上,这些骑兵如同波涛般冲击过去,一路所向披靡。
李儒战在南门的城楼上,看着内里的战况。大雨下,虽不能仔细看到人与人是如何对战的,但从兵士的走向来看,庞统军渐渐地压了过来。此刻,黑幕以至,大雨继续。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几乎是难以分辨敌我。两方只好各自回收阵线,退到南北两面。等二更雨过,两方点火后,战鼓雷鸣,继续上阵,在中央广场以及几条大陆上冲撞在了一起。城内百姓躲在屋里心惊胆颤。有些李儒军更是窜入民宅躲避,或到瓦顶、民墙上施冷箭。
庞统军只好杀入民宅,混战一场。由于庞统曾下军令,不得伤民,所以民众躲在墙角或其他地方,也免了死伤。
庞统带典韦及百余人从西面城门处杀上墙头。身后、身前火把处处,有时闪目,有时几乎擦身而过。他手中的双剑只认得李儒军的兵士,一剑砍破颈项,一剑格挡敌戟,欺身一剑贯穿胸膛。他一脚踢开敌人,往前补上一剑。典韦悍勇无比,双戟如割草,四处开杀,敌兵见状不敢来战。兵士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兵刃,杀成一片、一团。火光在这城里点缀着,但火光不安份,随处移动。譬如目下看来,那西墙上的火点要么熄灭、要么不断往北移动。那是庞统军密集上墙,不断杀开敌兵,迫使敌军一路往北逃离。
庞统带兵杀到西北角后,开始往东进军。他似乎能料到,那李儒就在城楼上。因为他是个文官出身,不可能进入阵仗,城楼是最好的护身所在。而李儒也是在墙头看得冷汗直冒,那些火点的移动预示着敌人的逼近,他命兵士不断向西涌过去,但是庞统军越来越多,杀得李儒军都无法组织一条像样的防线。
而正常战事也是在朝着北面推进,特别是赵云所带领的骑兵队几乎是一路冲杀到了北墙了,又回杀一阵。
李儒手握窗缘,愁眉不展。这个深谙谋略的男人,平生第二回感到死亡如此之近。第一回是董卓被杀的那天。
庞统军势如破竹,在夜下疾似流星。李儒军被杀得竟然都下了城墙,有些更是上到了城楼。李儒见状只好奔逃下楼,往东墙头跑。可那一面也不安稳,只见一将手持方天画戟,带千余人杀得防备军大乱。
吕布手中戟一扫,三人兵器折断,胸口开裂。他如猛龙伏地怒冲,敌兵在他眼里不过枯草一般。李儒见状只好走下墙的路,岂料自家兵将全部涌在下面,庞统军已然靠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厮杀的阵线内快步而走,回到城楼上一坐。不一会,喊杀声已近,敌兵上楼。
李儒转身去看,自家人涌了几个过来,可是三两下就被杀倒了。吕布手持画戟,猛地竖击地面,“呯”的一声,怒视道:“李大人,好久不见啊!”
李儒哀叹一声跪倒在地,道:“还望奉先留我一命,愿做牛做马。”
吕布两步上前,画戟锋刃落在他的肩胛上,李儒为之一颤,那兵刃的温度并没有那么寒冷,只是那股令全身血色尽褪的惧意走遍每条血管、脉搏。
吕布道:“我说了不算,你的生死自由士元来定。”
不多时,庞统上了城楼。吕布收回画戟。李儒见庞统到,慌忙下拜,颤声道:“望士元留我一命。”庞统手中剑血水滴滴,上前道:“李大人何要这么卑微,你也是一方诸侯。”
李儒道:“我只是一时投机取巧罢了,成不了大器。”
庞统双剑归鞘,道:“给我起来。”
李儒闻声而起,垂首不语。庞统道:“叫你的人给我投降。”李儒不敢不从,走到往内墙的窗口处,大声喊道:“我是李儒,我方人马投降!全部投降!”
此刻大量李儒人马围聚在北墙下,听得此声音,慌忙弃下兵器,省得死于非命。庞统军折损两万余人;李儒军折损大半,仅三万人归降。当夜,庞统命李儒向各地发出文书要求归降。数日后,扶风郡、安定郡、武都郡各县城都送交归服文书。天水郡临渭县在马腾军的围攻下。
庞统聚众于长安城府堂内,此处原是李儒的府邸。两边站满文武,李儒在中间跪伏于地。庞统道:“李儒,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我放你走,第二条做长安县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