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月光并不明亮,被那黑色的云团给遮蔽了。巡逻兵在他们的东侧半里处穿行而过,方向是北面。瓦塞族人屏住呼吸,等着这群似乎是巡逻兵或是探子的人经过。在大概连马蹄声都听不到,只有冷风习习的时候,巴达尔第一个站了起来,这群人中只有他拿着盾牌。其他人东张西望地站了起来,一方面却是十分担心地看了看竹篓子,生怕刚刚趴下的时候,把它给弄坏了。因为那里面的东西可不是尸体那般不会移动的,更不会像栗子那样乖乖地等待着。那里面是魔鬼,令人不安又恐惧的,它躁动,它疯狂。但瓦塞族人抱着期盼与心悸与它做伴。
益州军的大寨在平原上显露出他宽阔、高大的身影。火光处处。众人在离近后,一直是匍匐前进的。他们静静地来到了离开门口有半里路的围栏外,然后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再次确认那个魔鬼没有跑掉。
巴达尔高举着弯刀,猛地往着虚空劈了下去。这是一个讯号。周边在围着营寨的拒马旁站成一排的瓦塞族勇士,把手中的竹篓子用力扔了过去。这些竹编的篓子在虚空中经过了一段距离,安稳地飞跃了一丈高的围栏,动荡地摔落下去。然后一种动物的声音细碎的响起。这些魔鬼不喜欢说话,所以他们的声音很小也很微弱。几乎是很难让人察觉,微风吹过后,它们的行迹都会消失。
瓦塞族人马上转身匍匐离开。大概是在他们已经离开大寨一里多路程的时候,在他们已经趾高气昂地开始奔跑在无月之夜下的平原之时。那个冥府来的魔鬼被人发觉了。
那是一个强壮的士兵,他看着那里形状有点歪斜的篓子,然后握着上面一个刻意延伸出来的竹条做的柄。他提着竹篓子走到了火盆旁,仔细地看了看。忽然,一对猩红的眸子透过竹编间的空隙锁定了他。他惊恐地扔掉了篓子,那篓子摔到地上后抖动里起来。似乎内部有着无穷的力量正想往外溢出。此时又来几个人,也是捡到了这种篓子。这些篓子密集分部在营地的边缘。他们有点纳闷,然后有人用着很大的力气把那篓子拉扯开来。
忽然!
那个魔鬼跃了出来,它是灰色的身影,速度很快的以一种跳跃式的节奏移动。马上没入火盆无法顾及的边角的黑暗之内。然后又有人拉开了或是用手中的武器切开篓子。灰色的、白色的都有,这群恶魔在这里忙的团团转。鲜红的眼珠子透着由小小身躯带来的杀气。
有人诧异地说道:“那些伙食班的脑子出问题了吗?怎么把东西乱扔?”
一人洋洋得意地抓住了一个魔鬼。他拎着两个毛茸茸又长又大的耳朵,看着这个白色的略带灰色斑点的家伙,笑道:“这些兔子真肥硕啊。”
“啊!”
有人痛叫了起来,他在抓兔子的时候被咬到了。他明明是看着那个雪白的大兔子蹦蹦跳跳的时候翻腾着耳朵,然后经过自己的身旁,可是就在他想要扑过去的时候。那只兔子转而朝他跳了过去,咬了他的左脸,一道血痕流下。
这些兔子充满了攻击性,周围不断有人被咬到。
“这些小玩意疯了吗?”
被咬到了手背的士兵恼怒不已,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那些在营帐间迅速移动的身影带着红色的光痕。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庞统军总算是整军出寨。在长达了让人似乎要窒息的休战时间后。竟然意外的、在敌人没有挑衅的情况下主动出征。他们在那些坑洞的前面布阵。一面派人去临渭县城下挑战。但是马腾早有探子回报了。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按耐不住。对于这次决战他做足了准备。
马腾军从城池东门而出,列阵后缓缓地推进。庞统军的骑兵四万全部在很远的地方单独列成了十个方阵,似乎和大军是剥离出来的。但是马腾军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对庞统的这种计谋只觉得好笑。哪有正面冲突的时候,把完整的军队裂成两半,还离开起码三里的路程。若是这些骑兵在自己身后,确实可以有夹攻的效果,可那个方向在庞统主力军的右后侧。
两军对圆。
庞统不用发话,其兄长已经出阵。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大喝道:“西凉人,谁敢与我一战!”
马腾三子马休年轻气盛,持一把铁戟,骑黑色战马而出。马超于阵内皱眉。马腾不语,即是出阵,怎么有叫回来的道理。但马超和吕布交手过,知道他的厉害,更知道马休的武艺在自己之下。马腾一直听闻吕布武勇,非常担心。
眼下只好观战。岂料两骑相交第一回合,吕布挥戟砍断了马休的戟杆。
“无知小儿!”
随着吕布的怒喝声,方天画戟斜略过去,将马休从肩到腹斩称两半。马腾胸口项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痛苦不已。庞统见状挥剑道:“冲锋!”
两军猛烈地撞击到了一起。马腾心中有怒,马上下令强大又难以对付的铁车军从中军分离出来,分两翼在左右绕大军奔驰。这些由四匹雄壮的西凉战马拖着的铁质战车,两边的尖刃锋利无比。对这些铁战车的威力记忆犹新的庞统军似乎士气不足,很多人都开始找逃离的路线,好像那战车随时都会在自己身边飞驰而过。
正在这个节骨眼儿。庞统军兵士曾经在晴空中听到过的霹雳声再起。
“嘭!啪!”
一群士兵按照之前秘密演练时那样,将红色的棍子竖放在地面上。然后用硝石摩擦后点燃红棍底部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