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春风,不若你拈花一笑。
含之细心翻着手中手稿,越看越疑惑,她喜欢书,为了保存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古本,她查过一些书保养的知识,多少也懂得一些,其中一本确实是被换掉了。
“刘爷爷,不是医者的话,谁会对这手稿感兴趣?如果是有医者觊觎这手稿,总不会甘心只拿走一本吧,而且,是谁知道苏婆婆儿子当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苏家祖传手稿的?”含之真心觉得这是不好解决,什么线索都没有,谜团倒是一堆。
刘掌柜猛地一合掌,快速对含之说:“小姐,确实奇怪,当初苏少爷是拿了盒子来的,最后只有我见到了里面的东西,纸张鉴定也是找了可靠的人,也并不知道里面内容,而且连账本上我也是用的密语,谁有这么大神通能时刻注意这不起眼的盒子?”
含之晃了晃脑袋:“可不可能是那人目标不是手稿,只是想借此机会给汇兴当铺添麻烦?”没等刘掌柜回答,她自己就否认了:“那人又不傻,怎么着也得确定了是汇兴当铺惹不了的人再动手。可苏婆婆说她们一家人都是村子里呆着,老实巴交一户人家,能得罪什么贵人啊……”
“对了,送人回去的那两个伙计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事?”
刘掌柜摇头:“那俩都是咱们当铺做了十几年伙计的,我将盒子仔细包好交给了其中一人,叮嘱他亲自交给苏婆婆。我问过了,除了苏婆婆闹了一阵子,耽误了半个多时辰才回来,去的路上很顺遂。”
“唉,没一点头绪,这事真不让人省心,留下个线索积点德不成,想的我脑袋疼。”含之瞪着从苏婆婆那里借来的手稿,颇有些无奈。
刘掌柜听了这话笑了,他对含之说道:“小姐,老奴再想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苏婆婆那边有大夫留下的药,最迟三天后苏婆婆她儿子也能醒了,到时候再问个清楚不迟,苏家那边我会先安抚着。”见含之点头,他瞧了瞧更漏,有些歉意:“小姐,都这时辰了,先去吃饭吧。”
含之听到“吃饭”,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早晨吃饭比往常早,这上午又跑来跑去的,还真是饿了,回府里去吃又要耗费一段时间,且还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留心给自己做饭呢,她对刘掌柜说:“刘爷爷,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饭馆?咱们一块儿去吃吧。”
含之在附近一家老字号饭馆吃了饭,先让刘掌柜回了铺子,她一人慢悠悠走在街上,日头正斜挂头顶,街上人正少的时候,她恍惚觉得这么悠闲走在街上,看看路边小摊听谁家酒楼小二大声唱喏,琐碎小事中也添不少活着的感觉。
“瞎想什么呢!”含之拍了拍脑袋,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自己饭来张口衣食无忧,还能顺着自己的心过一种可选择的日子,就偷着乐吧。
走着走着,含之感觉袖子被人扯住了,她一顿,收回漫游的神思,低头,看见一个还不到她肩膀的小女孩,穿着已经洗得失去原本颜色的粗布衣裳,却忽闪着眼睛笑得清澈:“姐姐,姐姐跟这花一样好看呢,买束花吧。”
才多大年纪?含之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顶多七八岁吧,抱着个竹篮子,里面整齐摆着大半篮子花,花枝修得很好,让花错落有致锦簇成一团,很好看。不过,看着女孩红扑扑脸上挂着的汗珠,含之感慨不已,今天这是怎么了,连碰上几个为生活奔波的人,更衬得自己无病呻吟了,果然是老天看自己太安逸担心自己沉迷于富贵么?
不过,富贵也好,贫贱也罢,都是俗中又俗的人,出不来尘脱不去俗,有一天劳碌只为求个温饱,也有守着富贵,却仍不知足的,为着虚名为着带不走的金钱,争的什么似的,身在这红尘,哪会不为红尘忧,都够乱的。
“小妹妹,这花多少钱?我都买了。”一个声音从后面插进来。
小女孩一下子笑开:“三文一束,这里还有六束,一共十八文。”
谢尧?数了十八文在手上,又拿出点碎银子:“小妹妹,我瞧着这竹篮子也很好看,一块儿卖给我可好?”
小女孩只拿过他手中那十八文钱,乖巧地说:“那竹篮子是我娘自己编的,不值钱的,送给哥哥好了。”说完,她面带喜色跑开。
谢尧?掂着花篮,对上含之带笑的眼睛,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含之。”顿了顿,鼓足了勇气,他将手中的花递过去:“送你。”
含之不接,歪头笑问了一句:“好看么?”
“好看,比这花还好看。”谢尧?看着近在眼前的笑,竟有些痴了,他仿佛又看到那一片盛开的梨花,花下伊人转身浅笑,弯了眉眼。
含之一愣,脸上也绯红一片,她不过是想调侃这花有多好看,能让他一个男子在当街抱着这么粉嫩的花篮,谁知谢尧?脑袋里不知想什么,竟回答这么句话,她轻咳一声,眼睛往旁边溜了一圈,才接过花篮,小声自语:“傻子,谁问你这个了。”
谢尧?只看见含之嘴动了动,却没有听到什么话,正想问呢,见含之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托住其中一朵花递到他眼前,抬头间,不是梨花树下那种倾城惊艳,眼前脸色不那么红润的含之,抿唇轻笑,眉眼弯成温柔弧度,整个人就这么站在阳光下,会发光一样恬淡温暖,怎么更让人不忍移开目光了?
这一刻,人比花娇,原来心动,不只是为当日那绝色夺目,因为,此时此刻,在我心中,十里春风,不若你拈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