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夜,看不到月光,看不到云团,更看不到那远远的天际。
烛火通明的大堂。
六个老者相对而坐,中间正位坐着的,则是个威严的中年人。
“帮主,我们这般倾巢而出,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右首的长须老者,有些不以为意。
“此地距离荆阳城已经不足一天的路程了。”威严中年人语里有些担心。原来这个威严中年人,正是流沙帮帮主钟养。
“帮主是担心那几个绵江剑派的余孽,与荆阳王家有所关联?”左首的宽额老者切切地问道。
“不怕意外,就怕万一。”钟养并不放松,“听说那王天洋乃是化元期高手,在王家声望极重。”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将他乱刀分尸。”左边的一个浓眉老者冲动着叫道。
“老六,长点心儿,丹元三化的高手要是这么容易被杀,那还能叫丹元三化吗?”右首的长须老者不满地拆台道。
“不瞒诸位长老,本次带着大家前来,便是想着毕其功于一役,倘若提前剪除了威胁,那自是万事大吉;倘若无法善了,那我们这么多人,群策群力,也好有个照应。”钟养分析道。
“帮主所言甚是!”长老们一个个附和道,只是心里都在想着,什么群策群力,怕是逃跑时方便拉垫背的吧?
“对了,三长老,昨日横儿传讯,言称已在洛水镇找到那些绵江剑派的漏网之鱼。”钟养想了想,转头问右首的第二个老者,“通讯传递这方面是您老负责的,不知如今横儿那边,情况如何?”
“是啊,是否已经将那些余孽全部斩杀?”左手的宽额老者也不由急切地问道。
“老三,你倒是说句话?”右首的长须老者瞧着三长老一语不发,顿觉气氛有些不对。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集中到了三长老的身上,惊见三长老的胸前,一道剑锋透胸而出,三长老已经脖子一歪,死在了座位上。
“啊……”众人一慌,纷纷散开,拿起武器,小心戒备。
不知何时,竟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潜到了堂中,而议论中的众人竟然全然不知。
“你……你是谁?”钟养面色剧变,提着云头刀,连声喝问道。
“司命。”黑衣蒙面人,嘴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箜篌阁司命!”几个长老闻声,手脚一慌,刀剑出鞘。
距离最近的五长老跃身挺剑,正要刺去,突然发现,司命的剑锋已经扎透了自己的心窝。
四长老怒嚎一声,长刀砍来。
司命一脚踢开五长老的尸首,转手一剑相抵,一式“斜风入别院”,一剑斜撩,擦过四长老握刀的手腕,往上直直擦过他的脖颈。
哐咚一声,四长老的长刀坠地,两手捂着脖子,悲呜着跪倒扑地。
眼见着筑基期的五长老、四长老先后被一招毙命,场中余下的钟养、大长老、二长老、六长老哪敢怠慢,纷纷使出自己生平最强的杀招,围攻而至。其中的六长老是筑基期,而大长老和二长老乃是培基期,至于钟养,则是煅基期。
虽然大长老、二长老的境界是培基期,但展现出来的实力攻击,比起荆襄学宫同境界的那些青年才俊,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两人的攻击看似凌厉,其实远远不如培基期的席慕枫,甚至有些不如筑基期的江鲸。
这也难怪,修炼一途,天才修者与一般修者,随着境界的提高,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将越来越大。
司命左右纵扑,身法飞快,先弱后强,躲在一旁想要趁机助攻的六长老,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自己握刀的右手手掌就不翼而飞了,紧接着自己竟从自己的背后看到了自己,尤其是自己的脖子上还在汨汨地喷着鲜血,只是,脖子上的头颅呢?
钟养掠入场中,云头刀一挥一格一挑,可惜司命身形急闪,两个纵跃便扑向了大长老和二长老。
大长老的长须都在颤抖着,将手中的飞环名刀舞得密不透风,只是在密不透风的刀光中,不知为何穿过一柄剑锋,直直地将自己的胸膛刺穿。
二长老以攻为守,右手运力,使着铜环刀一波五连环劈,然而,五劈过后,眼前的司命不知早已到了哪里?正待搜寻,却只依稀地见到一道穿透自己脖子的剑尖,之后便没有了知觉。
钟养惊悸莫名,司命斩杀六位长老,竟然只用了六招!
钟养已经自乱阵脚,手中云头刀来回撩挡,紧紧地护卫着自己的周身,眼角轻瞄,想要找准时机逃命。
可惜司命身法太快,手下的剑招又似连绵不绝,杀势汹涌,让钟养防不胜防,不出五招,手臂、腿上便先后挂了彩。
不行,必须逃!
钟养打定主意,手中云头刀“霸绝一击”,霸道澎湃的刀势,逼退司命,撒腿往外奔去。
然而仅奔出一步,钟养便闻得身后再次风动,云头刀连忙往后抵挡,震惊地发现竟是司命远远地操控着长剑来攻。
“驭剑?”钟养震撼肺腑的这一刹那,长剑凭着一式“风吹折柳枝”,折断了钟养的防御,直直地插入他的胸膛。
难道是灵境强者?可是,若是灵境强者,又何需与自己缠斗,早就一剑杀死自己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钟养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重重地垂下了头颅。
而司命则是张开胳膊,仿佛感受着一股绵绵的吸力,是气力在蓬勃的暴涨吗?
月黑,风起,吹动了他的一身黑衣,似乎融入